沐云风醒了。
他紧紧攥着燕晓雨的手,丝毫没有在意在燕晓雨身边的燕卓、祥儿、罗涛和太阿等人。
“晓雨,真的是你,我在梦里看见你好久了,我拼命地想追上你,可我就是追不上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沐云风这一句话说得矫情、痴情也专情,听得周围的众人耳根发热。
燕晓雨听着沐云风所说,心中一面开心,脸上却显出害臊的样子,微垂着头,咳嗽了几声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在哪,就说这些胡话。”
“啊!”
沐云风将目光从燕晓雨身上移开,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竟然站着那么多人。
“燕大哥、祥儿姐、罗涛···你们怎么都在这!”
他这一句话说出,心中顿时生出一连串疑问,他隐约记得在自己昏迷前,是罗涛带着燕晓雨来的,他们那时候的样子很亲昵,他也是因为这个才气血乱涌,毒发攻心。
“小沐,这一次你可要好好谢谢罗涛,罗少庄主。”燕卓开口道,“这一次罗少庄主不仅千里护送燕晓雨来找你,而且还为了你冒死从家里拿出天山雪莲和东海龙涎香,这一次若是没有他,你的小命怕是现在就交代了。”
燕卓这么说,一来是告诉沐云风这罗涛是友不是敌,二来也是要他知道他这次可是欠下了不少的人情。
一旁的祥儿听着燕卓这么说,脸上显出一丝不悦道:“小沐,你这一次也得好好感谢燕晓雨,要不是她在你身边一直照顾你,你……你可知道她有多么担心你。”
听着燕卓和祥儿这么说,沐云风忙是勉强挺起了身向着罗涛和燕晓雨表示感谢:“多谢少庄主,辛苦晓雨了。”
罗涛轻轻点头以作回应。
燕晓雨却是一声娇嗔道:“谁要你说辛苦了,我和罗涛做了这么多,就为了你的一声辛苦和感谢?”
沐云风眼睛一瞪,挠了挠头,却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支支吾吾说道:“谢谢···这···我,我一定会记住这份恩情,永世不忘!”
他这般说着,又看向燕卓,询问道:“燕大哥,乔大哥呢,他怎么样了,还有后汉守住了吗?”
听到沐云风所问的问题,燕卓一愣,缓缓开口道:“你中毒初愈不要想这些事情,身体要紧。”
“你告诉我吧,燕大哥,要不我心里不踏实。”沐云风的额角渗出丝丝细密的汗珠,他在昏迷的这七天里,脑子里不止一次地梦到乔镇岳与燕卓为了保护他,战死在大剑山,而且也因此后汉也随之被江左攻陷。
燕卓看着神情紧张的沐云风,开口道:“乔大哥没有事,丐帮那边已传来消息,乔大哥在登剑阁由密道逃出了后汉,正和雷清道长一道向云梦泽方向赶来,估计再过明天就会赶过来。”
“登剑阁也失守了?那后汉是不是陷落了?”沐云风又问道。
“嗯,后汉已经被江左攻下。”燕卓回答后汉是被江左攻陷而刻意隐瞒了后汉是被白云山庄攻下的事实,也是担心讨得罗涛心生不快。
而罗涛自然也听出了燕卓这么说的目的,他知道自己在这已不太方便,便看向太阿开口道:“大哥,咱们的事已经做完了,咱们走吧。”
太阿听着罗涛所说,眼睛看向祥儿,点了点头,道:“是,咱们也确实该走了。”
说罢,两人起身要走,却被燕卓几人齐声拦下。
“罗少庄主,太阿前辈,两位为了沐云风不辞辛苦,甘冒生死之危,救小沐于水火,请两位等一等,一起吃上一顿饭,如何?”
“谢谢燕少侠好意,在下其实与几位并不相熟,只是燕晓雨燕姑娘是我好友,我是为了她才做这些事的,你们要是要感谢就好好感谢她,沐云风要是想感谢我,那就请他好好对待燕晓雨,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深情。”
罗涛冲着燕卓拱了拱手,一口回绝了燕卓的邀约。
燕卓见罗涛也不客套,只好也拱手回礼,道:“那少庄主和太阿前辈,他日在江湖再会,燕某定当不忘这番恩情。”
罗涛摆了摆手,和太阿一道走出了房门,一旁的燕晓雨看到罗涛要走,拍了拍沐云风的手,起身追着罗涛道:“罗涛,你在走廊等等我,我有话对你说。”
罗涛停下脚步,点了点头。
燕晓雨走出房门,身上那一身红衣,拖出长长的裙尾,像流火也像飞霞,红得鲜艳也红得滚烫。
“罗涛,这次的事实在是谢谢你。”燕晓雨开口,脸上带着一丝扭捏。
罗涛报之以微笑道:“咱们是好朋友,说这些可就生分了。”
“嗯,咱们是好朋友。”
燕晓雨点了点头,脸颊上也爬上一片绯红。
“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我很感动,也很后悔当日对你所做的一切,你对我的好,我这辈子是还不清了。若是我一点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或许我们现在会不一样。”
“晓雨,你不要再说了,那天是我鬼迷心窍,干下了那种蠢事,这是我该受的罪,和你无关。”罗涛道。
燕晓雨点了点头,一双眉眼皱成了一波秋水,带着无限的柔情,道:“这辈子我遇到了沐云风,只能喜欢他一个人了,下辈子我希望我生在你身边,早点认识你,早一点了解……”
“晓雨!”罗涛打断了燕晓雨的话,“咱们这辈子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至于下辈子谁能说得准呢,你能这么说,我实在是很开心,但下辈子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我们不要说那些,只把这辈子过好,不后悔就好。”
听着罗涛所说,燕晓雨的眼眶一红,脑子里闪现出千万个念头,就如同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树一瞬便落了秋,千万片落叶随风而起,迷了眼也迷了心。
“嗯。”燕晓雨点了点头,轻声道。
“嗯。”罗涛也是点了点头,带着太阿,转身向客栈外走去。
燕晓雨看着罗涛离开的背影,默默退回了房里,走到沐云风身边,再一次握住了他的手,道:“云风,你记住我说的话,有云有风才会有雨。”
沐云风一愣,不知道燕晓雨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只茫然地点了点头道:“嗯嗯,我记住了,有云有风才会有雨。”
说罢,燕晓雨便一把抱住了沐云风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穿着一身红衣吗?我本来想着万一你活不过来了,我就穿着这一身红衣随你一起去,要是你能醒,我就穿这一身衣服嫁你,做你沐云风的妻子。”
听到燕晓雨这般说,沐云风心头一怔,一时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旁的祥儿看着沐云风的样子,忙是拍了拍沐云风的脑袋,道:“呆瓜!人家晓雨都这么说了,你还在想什么吗?这么好的姑娘看上你,你不愿意啊?”
“愿意!愿意!”沐云风连声答应着,“可我记得我有师兄结婚时,有师父长老当证婚人、主婚人,还有凤冠霞帔,还有红烛,还有···还有,还有好多东西,我也记不住。”
看着沐云风这般模样,燕卓、祥儿还有燕晓雨脸上都是一笑。
燕晓雨也是嗔骂道:“呆瓜!”
“这些东西都不是问题,我去采办就是。”燕卓开口道,“小沐你要是答应,我这就去告诉老板。”燕卓说着,将一切安排得井然有序,就连吃什么摆几桌子菜他都想好了。
“小沐,看来以后我的孩子可就得叫你儿子是大哥了!”
燕卓这么说着将祥儿的手一勾。
祥儿将燕卓的手一甩,道:“就你的孩子说不定得叫小沐的孩子叫叔叔!”
燕卓和祥儿这般说着,燕晓雨和沐云风的脸上都是羞红了一片。
听着燕卓的安排,沐云风是再想找理由推脱也是不可能了,他拉起燕晓雨的手,看着她那一身红衣,开口道:“要不咱们就听燕大哥的安排?”
燕晓雨点了点头,道:“燕大哥本就是我燕氏皇族一脉,由他安排最是妥当不过。”
燕卓一拍手,道:“如此甚好,我们这就去安排。”说罢,他拉着祥儿的手向着屋外走去,只留下燕晓雨和沐云风两人待在屋子里。
燕卓走到掌柜的面前道:“明天我要办一个喜事,就在这客栈里办,我要办得热闹,不过我这两位朋友的身份有些特殊,来的宾客让他们坐在前庭,我这两位朋友就在里头就好。”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掌柜的面前。
那掌柜听着燕卓说要在这客栈里成亲,又见桌上那锭金子,眼珠子一转,轻声问道:“那年轻人身子好了?”
“好了,放心吧,老板。”燕卓爽朗地一笑,两只眼睛里闪住晶莹的光,让人看了便不觉欢喜。
“哎呀,我就说那少年福大命大,这喜事包在我身上,我保准被你们办得热热闹闹,只是咱们这酒席要摆几桌,菜品怎么安排?”
燕卓早就想过,遂开口道:“前庭摆上三十几座,后面摆上一桌就是,至于菜品嘛,一桌十个人,十二道大菜,再摆几个冷碟就好,一定要有鱼,还得有肘子,其他的就看老板你了。”
“好嘞,您就瞧好吧。只是三十几桌,这得来多少人啊,菜品都要提前准备,万一人来得不够,这怎么办?”掌柜地问道。
“大街上随便找人吧,坐满了人热闹就行,就告诉他们免费吃饭,这总不至于没人来吧。”燕卓道。
“这免费的当然有人来吃了,您就瞧好吧,我保证给您兄弟的喜事办得热热闹闹。”掌柜的这么说着又问道,“凤冠霞帔还有红烛油彩什么的,需要吗?我认识那喜庆堂的掌柜,都是上好的货色,保准把我这小客栈啊,布置的比皇帝的洞房还好看。”
“行,那就拜托掌柜的了。”
燕卓脸上一笑,点了点头,他虽是知道这是老板趁机要多赚点钱,但是哪有这喜事不多花钱的呢。忽地,他又想起要包些红包讨讨彩头,于是又带着祥儿跑去集市去买那红纸,裁成红包,包上几个铜钱,打算明天送给看热闹的人。
燕卓与祥儿在外头忙活着准备喜事需要的东西,燕晓雨和沐云风两人在房里聊得也是热络。
他们两人已有许久没见,自有好多的话要说话。
燕晓雨先是说了自己如何从江左逃了出来,又是如何被奸人所骗,先是丢了包裹,然后身上的钱财也都被骗光,最后连自己的人都被人骗了去,差点被卖给范阳郡公那个糟老头子。
燕晓雨这一段经历听得沐云风提心吊胆,他本就对这些江湖骗术,现在自己最亲的人又差点被这江湖骗术欺骗,心中暗暗发誓要**平天下骗子!
“然后呢,你是怎么从范阳郡公那里逃出来的?”沐云风问道。
“多亏了罗涛,是他将我从范阳郡公那里救出来的,然后又护送着我一路到了大剑山,若没有他,我怕是已不能和你见面了。”
燕晓雨这般说着脸上显出一丝愧疚之色。
“而且,这次为了救你,罗涛也是身受重伤。”
沐云风听着燕晓雨所说,脸上也是显出丝丝愧疚,道:“应该让罗涛还有太阿留下的,至少要请他们喝几杯酒。”
“是,该请他们喝咱们的喜酒。”燕晓雨点了点头,那一丝愧疚中又生出一丝娇羞。
客栈掌柜的拿了钱自是要为客人嘱托的事办好,他先是去喜庆堂定了凤冠霞帔、红烛、红布,又是请街口的卢秀才写百余份请柬和几张告示,再是亲自去市场定了百余条新鲜的活鱼和新鲜的肘子、蔬菜,一切安排妥当,他又高价找来附近客栈有名的厨子,请他们一同忙活这一场大喜事。
福来客栈,掌柜的刚进去和福来客栈掌柜的聊天且谈谈租借厨子的事宜,一旁的方应难、白不愁便听到那掌柜的说他店里有一个中了剧毒的人起死回生,正准备和一个美貌女子结婚。
方应难道:“该不是沐云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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