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忧喜(八)

第488章 忧喜(八)

三位小王爷看了都是结结实实,卧在病**的蒋太夫人一看就笑了道:“快到曾外祖母这里来,让我好好看看。”

沈玉妙看了蒋太夫人伸出来的手瘦得皮包骨了,心里不无心酸了,这也是一位好人。

小王爷们都走到了床前,蒋太夫人一个一个地给了见面礼,又喊了房里的丫头们:“快给世子爷搬个坐儿来,再给小王爷们搬坐儿。”

沈玉妙这才拉了端慧郡主走过来,粉妆玉琢的端慧郡主一看了蒋太夫人,脸上露了小小的酒涡笑道:“祖母让带了好吃的来,给曾外祖母的。”最会说话最会讨好的人就是端慧小郡主了。

蒋太夫人高兴的呵呵笑了道:“小郡主真会说话。”沈玉妙听了女儿又要开始丢人了,俏鼻子微扬了对蒋太夫人笑得很可爱:“我最会问父母亲要东西了。父亲也说我最会说话。”沈玉妙刚微沉了脸看了端慧郡主。

蒋太夫人病**的人反而看得明白,笑着阻止了道:“妙姐儿不要震吓了她,小孩子就是这样才好玩呢。”端慧郡主又说了一句:“祖母也最喜欢我呢。”

三个来做客的小王爷不论大小规规矩矩的坐在了床前,只有端慧郡主一个人伶伶俐俐的陪了蒋太夫人说话。还好没有再陪了蒋太夫人“玩”。

两位舅母送了吃的进来,对了婆婆蒋太夫人笑道:“今天外孙女儿回门,亲戚们都来了,要请了世子爷出去见一见呢。”

到哪里都是焦点的世子朱睿就端正的站了起来,随了两位长辈出去了,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毅将军现在是同情的眼光了。

曾几何时,由羡慕变成了同情。哥哥走到哪里都不能好好玩,要去见一大堆人。

几位熟悉的女眷们就直接进了房里来,想和蒋家这位凤凰亲近一下。看了粉嘟嘟可爱的小郡主很是夸奖了,再看了两位小王爷,都是面目俊秀,年长的女眷们就看了称赞:“这样漂亮的孩子也只能是孙小姐的孩子。”

长的又好,衣服又齐整,看了都是斯文的。南平王夫妻带了出去,也从来都是得意的。

沈玉妙这会子想了起来了,蒋家这一堆好心的亲戚,估计又要陪了自己坐一天了,这样就一点儿空也没有了。

来蒋家先是为了蒋太夫人的病,再就是为了哄表哥的首饰去。可没有时间陪了亲戚们闲聊天。

看了朱睿还没有进来,蒋大夫人倒进来了,看了几个孩子笑得眼睛又没有了缝隙,先对了外孙女儿笑道:“世子在外面帮了我陪客人,比几个表舅都强呢。”

几个表舅舅就是两位蒋公子的儿子,科举也是中了的,一到了世子面前就成了无用人。

蒋大夫又考问了毅将军:“学了什么?徐先生功名是好了,好好的跟他学。”听了毅将军背功课背得滚瓜烂熟,蒋大夫不时发出了笑声,连连点头道:“好,好,毅将军是个文武双全的将军才是。”

再看了闵小王爷和端慧小郡主,蒋大夫也称赞了道:“要是穿上一样的衣服,真的是分辨不出来了。”

闵小王爷恭敬的喊了一声:“曾外祖父。”端慧郡主则拉了蒋大夫,对他说道:“父母亲都认得我是端慧。”然后回去了母亲的身边,贴了她站了。

看了外孙女儿低了头为端慧郡主擦了刚才吃点心的手,再看房里其它两张小面孔,蒋大夫一时眼眶湿润了,多不容易啊,从成亲担心到现在,又是来了一个联姻。

现在四个孩子都是外孙女儿所出,年迈人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蒋大夫舍不得这一会儿离开了孩子们,就坐了对了外孙女儿说世子朱睿:“落落大方的,见人了不怯场,天生就是世子。”

沈玉妙也找话来对蒋大夫说笑道:“在封地上呢,只有闵小王爷这样大的年纪,见了百官也是不怯场的。”这是太夫人得意的事情,说了不少次,蒋大夫和蒋太夫人也听了不少次,每一次听了都是开怀大笑了,此时听了还是开怀大笑了。

一旁的亲戚们也是笑着说好听的话,沈玉妙这才对了外祖父笑道:“我要住几天,为外祖母侍疾呢。还有表哥走的时候,丢了功课下来,徐先生一心看管了孩子们就够他忙的了,所以我有心请外祖父多多指点了。”

蒋大夫接过了功课来看了,连连点头道:“这是王爷想的周到,前儿月圆有彩,我一时赏月没有睡着,也是想了,你要看这些书才是。果然我和王爷想到一起去了。”

病**的蒋太夫人对了亲戚们笑道:“我们妙姐儿啊,在封地上还帮了王爷理事呢,还上殿去呢,真是好威风,我听了媳妇们回来说,看了儿子写回来的信,才是高兴呢。”

蒋大夫更是抚须笑了道:“帮了王爷也好,帮了世子也好,外孙女儿也是不能丢了这些功课。我先时没有多口,是听说了王爷他自己教,想来王爷他文武双全,怎么能有我插口的道理。”蒋大夫说着说着就呵呵大笑了,继续道:“现在看来,外祖父还不老呢,还能帮了你们呢。”一心得意的蒋大夫没有想到外孙女儿这么用功,是为了和那些夫人们别苗头,想了那件精美的首饰去。

孩子们吃了午饭就回去了,两位舅母引了外甥女儿往她原来住的房子里去,一面笑道:“昨天刚接了信,粗粗收拾了,你将就了住吧。可是你这一回来侍疾了,外祖母的病会好了许多呢,今天中午的午饭就用了不少。”

喜滋滋的把外甥女儿送到了房里,给她看了收拾一新的床辅,笑道:“舅舅们来信,说河工快峻工了,王爷又让去了铜矿上,我们也去了信,说这铜矿上管了铸铜钱,可是件重要的差事儿,也是自家人可靠才得去的。”

沈玉妙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表哥说过不止一次,舅舅去了,很是得力呢。”两位舅母又罗嗦了一会儿,才想了起来笑道:“你是要睡觉的,我们先去了。”

梅表姐出嫁了,这整个院子就都是沈玉妙的了。睡了午觉起来了,先去了看蒋太夫人的病,也许是今天人多热闹的多,觉得蒋太夫人精神多了。沈玉妙不知道这是老年人精神好了,病就会好了的缘故。

病床前坐了一会儿,就有人来请孙姑娘了:“老爷在书房等了呢。”几位亲戚还在陪着,蒋大夫人醒了她们才刚进来,听了蒋太夫人乐滋滋交待了:“快去吧,别误了你的功课。王爷回来就不高兴了。”

沈玉妙恭敬答应了,站了起来出去了。身后还有蒋太夫人的声音不小:“要做功课呢,要念书呢。”

蒋大夫在书房里看了外孙女儿进来了,把书一页一页的给她细细的讲解了。然后也不走开,看了她在书房写字。

第三天的下午,沈玉妙正在书房里背自己的书,蒋大夫一旁执了一卷书看了,这是明天给外孙女儿要讲的课。

听了外面蒋太夫人颤巍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了,笑道:“我来看妙姐儿了。”病榻上缠绵了半个月的蒋太夫人居然硬朗的能下床走动了。

不能说,妙姐儿和蒋大夫都吃了一惊,看了蒋太夫人如平时一样,手里扶了一个丫头,慢慢的走了进来,走的虽然慢,可是看了象是病好了。

饱读诗书的蒋大夫一闪念间也就明白了,精神好了,病就好多了,亲自扶了太夫人笑道:“夫人原来这是想外孙女儿的心病了。”

蒋太夫人笑道:“外孙女儿送了若干的好东西,我吃了两天就有力气下来走动了。”老夫妻两个人相对笑了,蒋太夫人对一旁侍立的外孙女儿笑道:“你念书写字去,我看了你念书写字就会好的快。”

第二天,蒋太夫人下午依然一个人走了来,坐在书房里看了外孙女儿看书写字过一会儿才走。身体竟然是一天比一天要好的多了,当然也不乏是补品的功劳。

第四天下午,同时收到了高阳公主和陶秀珠的信和东西,东西是两份,一份是给蒋太夫人的,一份是给妙姐儿的,信里都是一个意思:好好用你的功,拿到了首饰给我们看一眼。

沈玉妙微笑回了信,给来人带回去。这是出去逛,分手的时候,沈玉妙交待了:“我要那件首饰呢,表哥让我做功课。我回外祖父家里好好用功去,你们别来打扰我。”

心急看首饰的人不止妙姐儿一个人。

蒋大夫每天就看了外孙女儿一个人做功课,自己也很满意,笑道:“王爷看了,再不会挑眼的。”

几个孩子们轮流来看母亲,带了太夫人的话来:“祖母说了,母亲用完了功,回家里请我们吃饭呢。”然后问母亲:“曾外祖母都好了,母亲什么时候回去?”

这一天下午,把功课写完了,蒋大夫看了,一面笑道:“一会儿小王爷们又要来一个了。”一天来一个的来看。蒋家到了这个钟点就开始盼着小王爷们来。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却是朱宣往这里走了过来,他是熟人,当然是不用通报,早回来了两天,说妙姐儿回外家去用功去了,朱宣听完了就自己跑来接来了。

看了蒋大夫与妙姐儿同时迎了出来,朱宣先给蒋大夫行了礼,再看妙姐儿在自己面前盈盈拜倒了:“表哥回来的早。”

朱宣携了她起来,一同走进了书房里,第一句话就是:“功课拿来我来看,想来外祖父亲自看了,一定是好的。”

蒋大夫欣欣然得意的把功课递了过来,手里抚了须,一面等了王爷夸奖。果然朱宣说了好,看了外孙女儿笑道:“表哥不在家的时候,不淘气就好,先还担心你又要同公主,姚夫人出去乱逛去了。”

得意之极的蒋大夫接了话过来了笑道:“我看了她,怎么会。”然后问候了朱宣:“王爷一路辛苦,晚上在这里用了饭再一起回去吧。”

晚饭时也是谈论了外孙女儿的功课,这一席饭当然是欢声笑语了,朱宣也是面色缓和的多了。

坐在一旁的沈玉妙更是高兴了,为了一件首饰的闭关,功德圆满了。

回家的路上,在马车里往外看了问:“表哥,给我什么好东西?”朱宣微微笑了道:“回去再问。”

进了房里妙姐儿又问了一次,朱宣伏了身子在她额头上亲了亲道:“去洗洗去,表哥这里等着你。”

再出来时,看到镜台上一个不小的锦绣盒子,晚上梳洗完了,总是一头油顺的乌丝披散了的妙姐儿先对了朱宣行了礼笑道:“多谢表哥。”一看就是一件首饰,而且是件不小的首饰。

朱宣也梳洗好了,半靠在**笑道:“打开看看吧。”接了多少首饰都没有这一会儿有些心里跳了,轻轻打开了盒子,就是首饰一大堆的妙姐儿也微微吃惊了,然后笑看了朱宣:“表哥最好。”

那几十颗珠子果然都在这里,都在一件首饰上,这首饰正确来说是卡在头发上的,前面是两个金凤映了一朵金牡丹花,花蕊是珍珠,凤有九翅上也镶了珍珠。然后是后面的,剩余的珠子都编在了一起,如果是戴正了,从后面看起来,一排几十颗珍珠在乌发上一一排了下来,真是好看。

欣喜之极的妙姐儿看了一会儿,就小心的盖好了盒子,到了**来缠了朱宣:“表哥几时打的,怎么我不知道?”

朱宣伸出了手指在妙姐儿小鼻子上点了一下,道:“你用功才给你。好了,别缠了表哥了,是给你请客的时候戴的。”然后抱了妙姐儿在怀里,一一地问她请客的时候都准备了些什么。

妙姐儿还是为难的笑道:“都是玩过的,没有新鲜的了。”朱宣也随意的说了一句道:“见天就玩,当然是没有新鲜的了,就这样吧,你也不过是图了公主和姚夫人过来说说话罢了。”

妙姐儿听完了笑道:“表哥,还真的是这样的,不过是大家说说话呆一天罢了。”

第二天起来,第一件事情不梳洗了,先喊了如音:“研墨去。”如音笑道:“王妃这么大早就要写信了。”

研好了墨,过来请。沈玉妙给公主和陶秀珠回了信:首饰拿到了,很漂亮。下午就收到了回信了:迫不及待的等了你西山请客的贴子。另外几位也是着急的不行了。

南平王妃在西山的园子回请了公主和姚夫人,同时也大宴了宾客了,沈玉妙当然还是最夺人眼球的那一个。

收到贴子来得不早不晚的淮王,也是带了淮阳郡主来了。淮阳郡主是彻底地死了心,见了王爷几次了,没有一次他是正眼看了人的,只是淡淡的:“郡主少礼。”然后就走开了。而且身边总是有人,不是武昌侯就是别的将军或是大人们。

朱宣看了淮阳郡主走开去玩了,吩咐了人:“去请了淮王这里来坐了,一会儿武昌侯就到了。”高阳公主人是早到了,武昌侯还没有来。朱宣要自己盯了淮王,走到哪儿他都要在才好。

在一处山石上,淮王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微笑着欣赏南平王妃的一举一动,这里是一处假山上的亭子,可以看得很远,淮王视力不错,坐在这里也可以看到美人儿。

只坐了没有一会儿,就有朱宣的小厮过来请他了:“请王爷厅上坐着去,几位相熟的大人都到了。”

淮王悻悻然只得下了来,一面心里自己想了,还有些话要对美人儿说呢,今天可要找一个机会了。

朱宣看了他只说了一句话:“坐那么高,有风吹着你。”离得老远就能看到淮王坐在那里,眼睛随了妙姐儿走,简直就是一个风流游**子。

姚家也是姚夫人先到了,这么早的客人都是熟悉的,不怕主人烦的。姚御史后跟了来,看了淮王当然是不高兴的,板了脸同淮王寒暄了,淮王也不高兴,这个名儿才是冤枉了我。

武昌侯到了以后,看了淮王与南平王坐着说话,更是觉得南平王和淮王很有趣了,那天的一拳,这两天里听说又一起去打猎,又一起去军中,真是弄不明白是怎么想的。

今天是来取笑南平王,不是浪**子的武昌侯进门也对了南平王妃多看了两眼,笑道:“以后公主的首饰样子都请了南平王来画。”话刚说出来,才想了起来高阳公主以前的事情,脸色就一沉。

朱宣没有接话,心里暗乐了一下,我画出来你肯让高阳公主戴吗?今天来的宾客也是皇子们齐集了,还有三天前刚到了京里的北平王。

该请的人都请了,不喜欢请的人也请了,南平王妃今天的宴游也是出色的,不过主人本人这一会儿却躲在了房里,高阳公主和姚夫人、尹夫人都在,对了妙姐儿头上的首饰啧啧称赞了。

尹夫人先笑道:“我先还以为你戴了一头的首饰,这才看了只是一件。”

陶秀珠看了笑道:“我只喜欢这珠子大。”用手上来摸一摸。

最后垫底的是高阳公主,取笑了道:“可怜你用了那么久的功,才哄来了这一件首饰。”几个人嘻笑了一下,门外有人敲门了,笑道:“我就知道你躲在这里呢?”

周亦玉也进了来,一进来就笑道:“北平王妃正在外面同人说你的好首饰,让我也看看。”然后看了一眼,不象个女人不喜欢首饰的周亦玉也稀奇了,笑道:“这又是王爷的手笔了。”

草丛旁的桂树下,站着的是几位将军,尹勇等人。刚站了一会儿,一群衣着艳丽的夫人们走了过来,公推了其中的一个去请了车青:“我们要射箭,请将军来指点一下。”

车青没有走几步,就听到身后几位将军压低了声音的说话声:“十两银子赌他今天晚上有地儿去。”车青回身瞪了一眼,当我想过去吗?这不是推托不了吗?

南平王妃重新出现在园子里的时候,每个人的目光都要随了她一会儿,朱宣颇为得意的看了,再看到一旁的淮王也是追了后面看,瞪了他一眼。淮王还是嘻嘻一笑,不以为意。过了一会儿,看了南平王同人说话呢,又把眼睛看了过去,总不能别人看不让我看。

端慧小郡主又同丹阳郡主坐在一起了,当然是丹阳郡主找过来的。这一次身边有跟的人,都在笑。

丹阳郡主问:“王妃的首饰真好看,你怎么没有一件?”最为得宠的端慧郡主得意地道:“是我不要,母亲才戴的。”先是哄了端慧,怕她闹了,给端慧戴了,小郡主就摇头了:“太重了,我还要原来的那些首饰。”

朱宣坐了一会儿,下来看了孩子们,看了跟的人都在身后,这才放了心。妙姐儿那孩子大了,倒是不用担心,一定同几个淘气包在一起。

从下午开始的宴游,是一直打算到深夜的。月色上来的时候,几个人坐在了一起,只是找不到了高阳公主。

陶秀珠左右看了道:“刚才在河边上呢,问了有没有船坐,这一会儿船来了,公主的人不见了。”

看了水里停着的红色的画舫,妙姐儿道:“我们分头去找一找,一会儿回来,少了一个人就无趣了。”

大家欣然同意了,不是为了高阳公主是公主,而这个公主私下里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娇娇闺中女,一点儿架子也没有了。

月色淡淡地从树叶间隙中洒落了下来,沈玉妙轻盈地行走了,在花架子下面远远看到了高阳公主,却是和别人在一起。

悄悄从一旁绕了过去,不想就听到了私房话,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是低声求了高阳公主:“求皇姐帮这个忙,去求父皇饶了赖嬷嬷这一次。”

高阳公主听起来是有些为难的声音道:“宫里的东西往外偷运规定是要杀头的,她应该是知道的。”

沈玉妙还要再听下去,裙裾一紧,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笑道:“我抓住母亲了。”是端慧小郡主站在了脚下。

把沈玉妙吓了一跳,听了脚步声响,高阳公主和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个却是上一次见过的渔阳公主。

端慧郡主拉了母亲的裙子对了公主笑道:“我和母亲来找公主去划船。”看到了船来找母亲的端慧听人说是找公主来了。

高阳公主弯腰抱起了小小的端慧郡主笑道:“咱们这就去坐船去,你长大了给我当儿媳妇好不好?”

端慧郡主脆生生问了一句:“小哥哥会让着我吗?”高阳公主大乐了道:“那是当然的。”渔阳公主表示了不去,看了高阳公主和南平王妃抱了小郡主往河边去了,也是出神地看了南平王妃发上的一连串珍珠,原来这后面还另有玄妙呢。

走开了几步,月色照在草地上,端慧郡主下了地在前面跑了,高阳对了妙姐儿小声的解释了:“我们在珠宝铺子里看到的鸡血石,我说看了面熟,果然是宫里的。渔阳公主的奶妈赖嬷嬷,从来是个手不稳的,以前偷运了一个玉瓶出宫来,被抓到了打了一个半死。这一次又偷上了。”

妙姐儿听了也惋惜,好奇的问了一句:“宫里的嬷嬷还会偷东西?”高阳公主微笑了看了妙姐儿一眼道:“公主里你只见了我,别人你又没有见过。告诉你吧,渔阳公主的另一个嬷嬷更有趣,年纪也不小了,总是走路象要中风的样子。一个偷一个残。”

沈玉妙笑了一下不说话了,算是恶补了一下宫廷的阴暗一面。

几个人上了画舫,嘻笑着月下在河里驶开了船,河边才走来了淮王,本来是想和美人儿单独说一句话,不想又落了一个空。

看了船上彩衣绣裙,莺声燕语不时嘻笑了传来,远远的淮王也看了笑了,月中仙子图。

入了夜这一会儿,就再没有看到南平王在身边盯着了,淮王眼睛跟了画舫走,果然半个时辰后,画舫在另一边的船坞停了下来,有跟的人等在那里接了,几个人说笑着上了岸。

走了一会儿就被分开了,各自有相熟的人过来了。淮王难得的遇到了一个美人儿单独行走的机会,端慧小郡主也分开了。

沈玉妙决定去找一下表哥,晚饭过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他了,当然自己随时分了眼睛不时找了韩国夫人那一群夫人们。可是表哥去了哪里呢?

一旁树下含笑站了淮王,弯腰长揖了:“王妃请留步。”这里在一片林子下面,树枝上挂了灯笼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左右两边,不过几十步远的地方都有人三五成群的在玩笑,沈玉妙也大大方方的含笑还了礼,然后垂了眼帘道:“王爷请尽兴游玩。”

淮王还是含笑了道:“有句话儿想对王妃说,是句光明正大的话。”沈玉妙也想笑了,你空相思一场,我不喜欢你,表哥又防着你呢,你还能有什么不光明正大的事情吗?当下还是垂了眼帘笑道:“王爷请说。”

如果不是一句惊人的话,淮王也不会苦心等到没有人的时候才说了,平常的话就是托了淮阳郡主也是可以说的。

“联姻一事,请王妃不要再挂怀了。”淮王先说了这么一句,沈玉妙立即打断了淮王下面的话,笑道:“我知道了。”然后举步要走。

身后传来了淮王的声音,笑着道:“南平王府若是有合适的姑娘,我也是愿意联姻的。”淮王回家去苦想了,不就是为了要联姻,这是正常再正常的事情了,为了联姻就恨我这么狠。淮王决定以身作则,今天心里存了这件事情,是特地来对美人儿说的。

不就是联姻吗?人人都想。你们南平王府有合适的人嫁给我,我也是要的。淮王说完了,含笑从后面看了美人儿发上的珍珠,南平王还真的很会讨好自己的老婆。

听完了这样的话,不由得妙姐儿不停下了脚步,回过了头看了灯笼照得亮堂的树下,站着的淮王。

一身衣衫在夜风中轻飘了,也是一个玉树临风的佳公子,怎么却是一包浊肚肠。妙姐儿心里这样想了,这个人是为了权势而生,为了权势而活,亏他活得象是有滋有味的。

淮王又含笑开了口:“王妃上殿理事,不要孩子气。联姻有好处,是一条便捷之道:”决定剖心开腹的淮王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妙姐儿微偏了脸低了头,想了淮王说的话,他愿意与表哥联姻,不送郡主来,他自己成亲也是可以的;又要我不要孩子气。听起来似乎也对。。。。。。

刚想到这里,收回了心思,不管淮王怎么想,我都不要跟他一个心思。生下来就是皇亲,比冬天菜市口插草标的孩子们要幸福了不知多少亿倍了,还不足够。还要拿自己的婚姻大事来谋权与利。

淮王真心实意的几句肺腑之言,换来了南平王妃只希望从此以后不要见到这样利欲薰心的人,不,是希望以后能装作不认识他。至于南平王妃目前的一切幸福都是建立在有一个利欲薰心的枕边人身上,妙姐儿此时当然是想不起来的。

“不要孩子气。”淮王低低的又说了一句。听到我愿意用自己来联姻,美人儿那脸色变了又变,上殿去,骑马射箭去,终不过是个女人,庙堂之上,官场之上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淮王不得不多说了一句。

“哦。。。。。。”这最后多加的一句,沈玉妙想起来了淮王这样说话也是足见实心实意的了,哪怕这实心实意是建立在他窥测自己的份上。

表哥要联姻,表哥去风流,沈玉妙内心里也不是一点儿不知道,并不完全是贪玩。至少表哥说了两次,过了贪玩的年纪了。一位手握兵权的王爷,再立身谨慎,招来的猜忌会比现在多。(这个在以前是写到过的。各位昨天有意见的亲们,下次想完全再发贴,不然谢绝评论。这是官场上用的最多的。一个、两个、三个都这样发泄,木头压力不小)

再抬眼看了淮王,淮王眼中是无比的真诚,低声嚅动了嘴唇,又是轻声的第三句话:“不要太孩子气了。”这第三句话重重的打在了妙姐儿身上,这一次她听进去了。

自己很多的时候,确实太孩子气了。。。。。。又是一阵滴珠溅玉的笑声传了来,这样的月夜下,韩国夫人等人犹自在盘了车青将军在射箭。可怜的车青将军,陪了一个下午,晚上也不得休息。

年纪过了三十的韩国夫人在月下看起来,也是一个年青晶莹的美人儿了,沈玉妙唇边有了一丝微笑,月光底下出美人。

她心里有了主意,微笑了看了淮王,示意他看了韩国夫人,轻声笑说了一句:“夫人平时不知道是如何过的?”相信淮王能听得懂。

淮王当然是听明白了,这个要有赖于韩国夫人平时太不谨慎,京里一害之中的她从来是不收敛的,而与南平王多年的交好也是她一向炫耀之一。淮王微笑了,明亮的眼眸在美人儿脸上看了,沈玉妙坦然的看了淮王,又看了看韩国夫人。

淮王轻声笑了道:“我过几天让淮阳去给你请安去。”两位外表飘飘出尘、明艳不俗的贵族,在这姣洁清爽,照得大地仿佛无一丝阴暗的月色下,达成了一次交谈。

冰轮清辉下,南平王妃对了淮王欠了欠身子,含笑道:“失陪了。”淮王对了美人儿欠了欠身,亦是含笑了道:“王妃请。”

一个绣裙轻轻飘动了从树下走开了,一个站在树下,负了双手,含笑回味了刚才。

绣裙轻轻飘动走开的南平王妃还是去找南平王,韩国夫人是一直都在,可是表哥去了哪里了?

西山园子再大,总是有一些黑暗的照管不到的角落,此时在这角落里,南平王朱宣正在同一个人在说话。

说话声是冷冷的,因为此人不是朋友。朱宣站在黑暗里,腰上不知何时已经缚上了长剑,正对了对面黑暗中的一个人在说话:“伊丹长公子,战场上一别,公子一向可好?”

因为黑暗,对面站着的达玛的长子伊丹并不容易看得清楚,只是听到了黑暗中嘎嘎阴冷的笑声:“南平王,你过的倒是不错。听说你有四个孩子了。”

朱宣不屑的道:“我有一百个孩子,也不会象你们一样。达玛王爷一世英雄,身后留下来你们这些儿女,听说,王爷的精兵都快保不住了,我为王爷掬一把痛心之泪了。”

在黑暗中阴影有如怪兽乱石的树影中,伊丹的冷笑声嘎然而然了,然后是愤恨:“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说,你少在这里猫哭。。。。。。”有心想打一个南平王能听得明白的比喻,下面却想不起来了。

听了对面站着的南平王悠然的接了一句:“猫哭耗子。”得到提醒的伊丹接了话道:“对,你少来假慈悲了。我父亲的遗物在哪里,你快快交出来。”

朱宣慢悠悠,一点儿也不动气,反而象是在与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友侃侃而谈的样子,道:“什么遗物?”听了黑暗是传来了伊丹的吸气声。

黑暗中,伊丹同样是看不清楚南平王,只是凭了声音听了出来应该是他。战场上遇到过,也交手过。有几年了,也快记不清楚了。

听了南平王声音中甚至带了一丝的笑意,道:“回想当年,达玛王爷年少之时,驰骋草原实足是一位英雄,一兵一将都是自己带出来的。身后你们这些儿女,不思承继父志,却只想了王爷临终是不是有立嗣,想找这样的遗物是不是真是可悲可叹”就象在教训一句故交的子女。

这话想当然会扎痛了伊凡的心,自命英雄不次于父亲的长公子伊丹,自从达玛死了以后,吐蕃朝中为了达玛留下的精兵,伊丹不耐烦的回话了道:“你少费话我父亲是你埋葬的吧。”

朱宣漫不经心的回答了道:“是。”然后在黑暗中继续感慨了:“想当年,我第一次与达玛王爷交手,真是英雄呀英雄。。。。。”没有容他感慨完,伊丹打断了的朱宣下面的英雄论。

听了这样确定的回答,伊丹声音带了颤抖了,也带了小心问道:“有一件这样的东西,上面串的是。。。。。。,有没有见到在哪里?”

沉寂了一会儿,才响起了南平王慢慢腾腾的声音:“等我问一问我的小厮,是他们安葬的。”一旁的树丛后,沈玉妙用手捂了嘴,把笑声掩了起来。表哥在消遣他呢。

找朱宣找到了这里的妙姐儿,被朱寿用手势示意不要发出声音,悄悄把王妃带到了树丛中,有时风吹动,树叶也微有响动了。沈玉妙走路的声音并没有被发现。

听了对面又传来了伊丹忍耐的吸气声,妙姐儿微笑了看了自已身后,是一排弓箭手,锃亮的箭尖笔直对了伊丹所站的地方。

又是为了那个兵符,表哥在这里等了抓贼呢。。。。。。真好玩,不早喊我来。

有些抓狂的伊丹忍了忍气,对了南平王道:“王爷,你拿了那个也没有用。如果在王爷手上,请王爷把父亲的遗物归还给我吧。”

朱宣一听,咦,还有人当我是小孩子,我还了你,你带了兵第一个人就要找我来报父仇了。不报仇你还是人吗?朝野上下也无你立足之处了。

“今晚我在宴客呢,明儿我酒醒了,问一问小厮们有没有见过。只是有一件事情,这个兵符我是应该给你还是给别人呢?”朱宣反问了一句。

“你”伊丹再也忍不下去了,听了南平王又悠然自得地说了一句:“进门亦是座上客,伊丹长公子,我们聊了多时了,你何不出来小酌一杯乎?”

黑暗中听到了一声:“点火。”四面亮起了火把,火光中,一排排弓箭手都上了弦,再看对面站着的伊丹,只是一个背影了。

听到那声“点火”,就知道上当了的伊丹立即就反身奔了开来,火光中,可以看到他脑后发辫上坠了的珊瑚珠子和绿松石摇晃了,几个起纵之间,已经失去了他的人影。

火把下面的,面如冠玉的南平王这才喊了一声:“妙姐儿,你跑来做什么?”一身的馨香之气,一闻就闻出来了,偏偏表哥鼻子尖得很。

衣裙轻响了,沈玉妙奔到了朱宣身边,笑道:“表哥,这么好玩的事情,以后要记得喊我一声儿。”

朱宣转过了身来,携了妙姐儿在怀里,同时挥了挥手道:“园子里再搜一遍,今天客人多,小心一点儿为好。”朱寿答应了一声散开了。

走了没有两步,朱喜过了来回话:“那吐蕃人逃出了园子了。”朱宣嗯了一声,单人就跑来我这儿找空子钻了,胆子不小。我张着网等你呢。看你是准备回京里去,还是回吐蕃去。。。。。。

身边还有一个粘人精:“表哥,”朱宣嗯了一声:“你不好好玩去,又找表哥作什么?”怀里的柔软身子蹭来蹭去,然后是娇柔的声音:“想表哥了。”

朱宣看了看天色,月明星稀有鹊高飞,道:“也到散的时候了,咱们去送客人吧。”

两个人重新送了客人走,住在京里的客人安置了房子。看了人来请去安歇了,淮王看了淮阳郡主笑道:“走吧,咱们今儿也在这里扰一晚上。”

淮阳郡主心里是微吃惊了,南平王居然还会留族兄也在这里住一晚上,并没有把他扫地出门。

南平王夫妻安排了客人,就一起往房里去,妙姐儿在不停的吃吃笑:“徐先生,今天很受欢迎,都是母亲请来的姑娘们,都是清白人家。”

朱宣一听这个也笑了道:“你小心明天先生要训你了。你看看他的脸色,我下午看到他一次,身边是徐家的姑娘,晚上再看到一次,顾家的姑娘又陪了他。”徐从安每看过来一次,都是可怜巴巴求救的眼神。

两个人进到了房里,携手进了玉石池子里,妙姐儿撩了水在自己身上,还在笑:“母亲说,主中馈也是要紧的。”徐先生真痴心。。。。。。

“表哥,”喘气吁吁的妙姐儿在朱宣怀里抬起了头,看了朱宣已经是呼吸均匀了,休息才不过一会儿,我还累着呢。

朱宣听了妙姐儿的喘气声,轻轻地她背上抚了,道:“什么事情?”朱宣正在想淮王的事情,有一丝笑容,愿意联姻,行

“真的要给淮王介绍亲事吗?怎么就象是为了联姻活着一样。”妙姐儿的不理解和不满总算是有个地方可以说一说了。

朱宣顺手在妙姐儿细嫩的腰间拧了一下,听了她格格笑了躲,才道:“象是在影射表哥。”

妙姐儿笑完了,按住了朱宣在腰间的那一只不老实的手,才笑道:“哪里敢影射表哥,不过是说一下。我给他说亲事,他会娶吗?”

朱宣笑了一下道:“会。”然后道:“给他好好找一个,淮王长的不错,也要找一个生的好的。”妙姐儿为了难道:“没有适合的人给他呀。”听了朱宣说了一声:“表哥找好了带来给你看。”淮王用自己的亲事来联姻,真是正中了南平王的下怀。给你好好找一个。。。。。。

南平王脸上露出了一丝算计人的微笑,只是伏身在他手臂上的妙姐儿没有看到。事实上心里正在庆幸,一听到淮王说要联姻,妙姐儿就庆幸了,幸亏文锦、书锦都嫁了,不然又是宫里,又是联姻的,真让人头疼。

接下来想到了端慧,又推了推朱宣笑道:“端慧长大了,让她自己挑一个。”“那象什么样子,父母之命,媒酌之言,怎么能自己挑呢。”朱宣当然是不会同意的。

“公主和姚夫人都说了要端慧?”听了妙姐儿这句话,朱宣这才动了一动,一口反驳了道:“那可不行。端慧长大了喜不喜欢他们家的儿子还不知道。”

手臂上传来了妙姐儿有些得意的声音道:“我就说了让端慧自己挑才是。”朱宣想想也有点儿前后矛盾,笑了一声道:“大大再说吧。父母订的亲事是最好的。”

“是吗?”妙姐儿坏坏的笑了一声,伏到了朱宣胸膛上,眼睛对了他的眼睛,提醒了他道:“不会反感吗?”

朱宣闭了眼睛笑道:“除了爱哭,爱淘气,最不听话以外。。。。。。妙姐儿,小时候怎么没有看出来你长大了这么淘气呢?”

因为那个不是我。沈玉妙从朱宣身上下了来,重新枕在了他手臂上,过了一会儿,看了眼前手臂上的肌肉,张开小嘴儿凑上去咬了一口。

“晚上没吃饱吗?”朱宣一动也没动,问了一句。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回答,是妙姐儿笑嘻嘻的声音:“我的牙印挺好看的。”那沾了口水的牙印子在朱宣的手臂上排了,妙姐儿看了心里还是得意的。

这个时候,一个想法浮上了心头,交待了淮王做事情,他会好好、用心地去做吗?转念一想,不做算了。不过心里还是希望淮王能出点儿力。

身边服侍的人虽然多,如果有人知道了我想去收拾韩国夫人的话,话刚出口,估计半个时辰不到,就要传到表哥耳朵眼里去了。我自己想做点儿事情,还有点儿难。

沈玉妙不得不对淮王打起了信心,我努力地看好你呦

卸下来的珍珠头面静静的放在了镜台上,月色映了珠光白幽幽的。南平王夫妻一个人想了给淮王找门亲事;一个人想了让淮王好好出力帮自己做事情,这不知道算不算是同床异梦

展开全部内容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