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镇岳为何会突然赶到北齐呢?
难道他和燕卓、沐云风也有感应,知道他们两个正有危难,特意赶了过来?
当然不是,乔镇岳一个粗大汉怎么会有心灵感应那种东西,而且就算是他有,他的心灵感应也不会是燕卓与沐云风啊。
那乔镇岳为什么会到北齐来找燕卓与沐云风?
因为消息,因为燕家灭门的消息。
乔镇岳这次来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还带来了他在少林寺认识的兄弟——李罡。他本想等燕卓从金顶宫回来再安排他和李罡见面,但他心里又总是隐隐觉得燕家灭门之事或许和江湖之上的事有什么纠葛。
他实在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从少林离开辗转反侧了一夜,便马不停蹄地向着北齐赶来。
哪曾想自己这一阵马不停蹄,刚好救了燕卓与沐云风两条小命,却也是事有因果,难料祸福。
等燕卓与沐云风稍稍转醒,已是第二天的傍晚。
乔镇岳守在两人身旁,脸上满是倦意,就连往日那张扬的络腮胡子也耷拉着、无精打采地粘在腮边。
“燕兄弟,你可终于醒了!”乔镇岳看着燕卓起身,两只眼睛不由亮了一下。
“让乔大哥挂念了。”燕卓起身已坐了起来。
“不着急,不着急坐。”乔镇岳起身扶了扶燕卓,“我这次来可有件大事和你说。”
燕卓一愣道:“什么大事?”
乔镇岳压低了声音,贴在燕卓耳旁道:“当年京口的事。”
燕卓侧过头,两只眼睛里带着七分惊诧、两分凄楚、一分凛冽,道:“乔大哥,你知道了什么?”
“倒不是我知道什么,前几天我不是去了少林寺吗,在少林寺里我认识了一个俗僧,他以前就在京口北府卫里当校尉,知道些当年的事情,所以就赶过来找你来了。另外,我也感觉那京口的事会不会也和江湖上的事有关,燕兄弟,你脑子聪明,一会还得靠你分析分析。”
燕卓听着乔镇岳这么说,心中是又急又慌,忙道:“那位兄弟现在在哪?”
“就在隔壁屋,我这就去叫他,你在这坐坐。”说罢,乔镇岳起身阔步离开,走到隔壁将李罡请了过来。
这李罡从少林出来不久,头皮上刚长出些硬茬,既青又黑,稍显得有些古怪,但他肩宽体阔,步态刚毅、坚勇,一双浓眉下,眼神如电,颇有些行伍之气。
“李罡兄弟,这位是我和你说过的燕兄弟。”
“燕兄弟,这就是我刚和你说的李罡兄弟。”
乔镇岳替两人做了个介绍,然后道了一声“你们先聊,我去看一下沐兄弟”,便转身离开,只留李罡与燕卓两人在房内。
燕卓知道自己这位大哥,为人正大,不愿听一些他们的往事,所以先行离开,因此也不客套,只等与这李罡聊完,再和乔镇岳商谈。
“李罡大哥。”燕卓冲着李罡拱了拱手,“在下燕卓,想必乔大哥也和你说了,我是燕故渊的儿子,当年燕家上下满门被灭,只有我一人侥幸苟活。李罡大哥,你要是知道些以前的事,可一定和我说说,这灭门之仇,我岂能不报。”
说着,燕卓双眼呲出血丝,如深潭一般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层雾色。
李罡看着燕卓,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说起,他看着眼前这位少年,一双凌厉的眼睛中竟带着一丝愁容,道:“少将军……燕少侠,不知道你想知道些什么?在下一定知无不言,只是当年燕家灭门之时,我也只是一个守门小卒,对有些事知道的也不多。”
燕卓点了点头,道:“李大哥,当年燕家灭门时,你也在守卫城门吗?”
“是啊,我当时就是东门守卫。说实话,当年你的周岁生辰在京口可是大事,摆下的喜宴估计有上千桌了,直从东门摆到了西门,那场面确实阔绰。”
燕卓点了点头,又问道:“那,那天可有什么可疑的人从东门经过?”
李罡一听燕卓这么问,不由挠了挠头,道:“这个确实是问到我了,燕老将军大摆筵席,闻讯而来的江湖侠客、异士数不胜数,他们其实要我说都挺可疑的。”
听李罡这么说,燕卓不由心中泛出苦笑,确实自己这问题问得有些多余,周老前辈也说过,当年是西域七圣施展了迷药后与许霸先一起将燕家灭了满门,那许霸先后来呢?
“李大哥,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许霸先这么一个人?”
李罡闻声点头:“听过,燕故渊将军去世后便是许霸先继任了北府卫中郎将,不过他在京口也没待多久,几年后便被调进了京城,成了当时还是吏部尚书的赵含国手下的干将。”
“那后来的北府卫中郎将都是什么呀?”
一听燕卓问这个,李罡脸上登时显出一番愤愤不平的神色:“哎,能是些什么人,都是赵含国的人呗,我也就是那时候杀了人,逃到了少林寺。”
赵含国,这已经是燕卓第二次听到赵含国的名字了。
他想起燕晓雨说起“赵含国”这三个字时的咬牙切齿,那种既恨且怕的样子,使他对于赵含国这个人有了第一次侧面的了解。
“李大哥,你说当时赵含国还是吏部尚书,那他是什么时候当上了丞相的?”
“就是许霸先到京城的那一年吧,我听说许霸先为他出了不少力呢,那在江左恶名昭彰的三司,传说就是许霸先一手创立的。”
“三司!三司是许霸先一手创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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