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有人笑有人哭

揉了揉肩膀,冯宽哭笑不得:

“原来是斌斌啊。你好,缘分缘分!”

“冯哥哥也来考武状元啦!”

司马斌刚坐下,忽想到什么,马上又愁眉苦脸起来,“可是……这武状元一共就只有一个,咱们两个……到时要怎么分呀?”

“呃……咳咳,斌斌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哪能考得上武状元哦,能混个举人进士什么的,我就很满足了。”

“那怎么行?真哥昨天悄悄跟我说,我这次很有可能考不上武状元呢!

不过嘛,考不了状元,到时考个榜眼探花,也是不错的。这样吧……我干脆把状元让给你,我就专心当个榜眼好了!”

冯宽一时好笑心疼又感动,“斌斌真是……你这人也太厚道了!不管结果如何,你这份心意,哥哥我收下啦!”

“肃静!”

陡然一声传来,冯宽莫名地觉得熟悉,抬头望去,正好对上黄学士,那冷若冰霜的表情。

“我靠,怎么会在这里遇到黄老邪啊!他不会……正好就是这次的考官吧?

他奶奶的……后来在国子学没见到,现在居然又冒出来了。实在是开局不利啊,我这人品真是……”

“冯哥哥,先不跟你说了,我要考状元,哦不,考榜眼去了。”低声说完,司马斌转身过去坐正身子。

黄学士清了清嗓子,“再说一遍,考试中途有喧哗吵闹、交头接耳的,无论何人,一律当场轰出去!”

余音回响,考场内一时静若冻湖。

等待考卷发下来的这一会,冯宽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几十万人的高考都挺过来了,这有什么好怕的?不是有诀窍的么:

粗审全卷,先易后难,会的务必不丢分,不会尽量抢小分,看不懂的,千万也不要空着……”

中午从考场出来,冯宽自我感觉良好。发现陈志精神困顿地靠站在一棵柳树旁,他上前宽慰道:

“志兄,尽人事听天命,没发挥好不要紧,考完之后,不要再想那么多,这不还有弓马试呢!”

“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些人啊……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一个个的这么慢,非要把时间磨完才行,咱们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上次这么早起来的时候,还是……咳咳……”

“小丑竟是我自己?”

冯宽脸一黑,“志兄,你……很早就出来了?”

陈志撇了撇嘴,“里面又闷又臭,有什么好呆的!”

“佩服佩服。”

司马斌最后一个出来,见了冯宽,当即怏怏不乐道:

“冯哥哥,完了完了,这次……我估计又要考不上了……刚才好不容易答完一面,就已经到时间了,反面什么题都没看清……”

“又要考不上?”

冯宽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完全小看了这个人畜无害的大胖子。

“呃……没事没事,那些题我也不会,都是随便瞎写的,咱们两个差不多!”

“真的吗??”

司马斌神色缓和了些,见冯宽不住点头,才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弓马考试放在了国子学东边演武场。

冯宽本来把握十足,甚至还想好好秀一下的,可当看到考官当中陆谦的身影时,忽又有种不祥的预感。

演武场并不大,轮到冯宽时,大半人已经考完离开。

前面的考生状况百出:有弓都拿不稳的,有十箭射出去,见不到半点动静的,有被战马的嘶鸣声吓得尿裤子的,还有坐上马背被甩下来的……

只有极少数的人表现正常,能够顺利完成且达标的更是少之又少。

冯宽一旁看的乐得不行,一时间精神抖擞,信心大涨。

之后陈志上去,难得引来满堂喝彩。冯宽为他鼓掌的同时,也暗自憋了一股劲。

在连续拉断两副弓之后,冯宽忍不住提议道:

“老师,请问有没有四石弓?实在不行,三石的勉强也可以。”

陆谦面无表情地说:“此子哗众取宠,心术不正,直接取个末等,三年之后,也不用再来了。”

“非凡之人,不能套用常人的标准。”

主考官摇头一笑,“去取四石弓来,再给他一次机会。”

冯宽心惊未定,第一箭没能中靶,引得围观考生一阵嘲笑。

努力平复好心情,他干脆蒙上眼,随后搭弓射箭,箭箭连珠,直透靶心。

场外安静一瞬,随后欢腾不止。司马斌不住地喝彩,陈志的眼神渐渐也变得清亮起来,难得地给他鼓了鼓掌。

很快,又看到冯宽骑射之眼花缭乱、神乎其技时,主考官忍不住起身感叹:

“我大宋若有此子过百,边事可定!”

三人从国子学出来时,天色已晚。临别之际,陈志抱拳,一脸认真道:

“冯兄之前深藏不露,佩服佩服,后会有期!”

“过奖啦,志兄才是羚羊挂角,超凡脱俗。不知志兄现住在何处,有时间……我也好过去找你!”

“我一向行踪不定,不必麻烦啦。”

陈志真诚一笑,“半月之后放榜,到时我来找你。你还欠我一个约定,别忘了!”

“呃……哈哈哈,放心!万一我真的榜上有名,到时候必须好好庆祝一番,绝对少不了你的!”

司马斌插话道:“两位哥哥,有什么好玩的事,我也要去!放榜那天我也会来,一定要带上我啊!”

“咳咳……还早,到时再说,再说!”

目送两人走远,冯宽四处望了望,却没看见常生的身影。

原地转了半圈,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回敦厚坊时,杨应彩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悄悄走到他身后,迅速伸出双手蒙住他眼睛,随后顶着嗓子眼,变着声线问:

“猜猜我是谁!”

“彩儿妹妹,你现在,可是越来越调皮了啊!”

冯宽头都不回,摇头一笑,“咱们还在国子学门口呢,万一被同学或者老师看见……似乎影响不好啊。”

“切,别自作多情啦!冯大哥,你一外舍学生而已,谁会认识你啊?”

杨应彩放下手,过来走到他面前,没好气道,“不好玩不好玩!我在旁边准备了半天,结果一下就被猜中了。冯大哥,你脑后也没长眼睛啊,怎么就知道是我呢?”

“哎哟喂,我的郡主妹妹啊,你身上的香味我可太熟悉了,傻子才认不出来呢!”

冯宽两手一摊,又上下打量了她一会,“不过嘛,有一句说一句,你这种假小子的打扮,倒挺帅气的,不比你姐姐差。”

“是嘛?嘻嘻,我二姐可是武道高手,姿势一摆,当然潇洒帅气啦,我哪能跟她比哦!不过……依我看啊,别人再怎么帅,也没冯大哥你帅!”

杨应彩也不脸红,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之前我一直想来看你的,都怪爹爹,总说我会打扰到你。

这不……等你一考完,我马上就来找你喽。走,我现在送你回去,萍儿她们都在家等你呢!”

“呃……彩儿妹妹,现在好像有点晚了,要不,我自己回去吧?不然一会,你还得折返回来。”

“哼,你是不是不欢迎我啊?”

“不是不是,主要是……那也行吧,一会完了我再送你回来!”冯宽摸了摸鼻子,无奈又欢喜。

“这还差不多!嘻嘻,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你家隔壁……现在重新装点一新了,我给自己留了间小院,今晚就住那里!”

“哦……啊??”

“啊什么啊,走啦,马车都来了!”

说完,杨应彩直接抓起冯宽右手,往前拽了拽。

那一瞬间,从手掌传遍全身的柔软芳香,直让冯宽神摇魂动,无法抗拒半分。呆呆木木,又心甘情愿地随她一同上了马车。

默默关注冯宽的人,远不止杨应彩一个。就在不远处的弘道观门后,沈红绫同样很早就守在了那里。

她将冯宽出来之后的表情、动作、言语都看得、听得清清楚楚。

一开始,沈红绫也替冯宽的自信感到开心,直到杨应彩出来,最后两人又相携上了马车……

一时之间,沈红绫只觉得天旋地转,气血翻涌,颤抖又倔强地扶着门墙,方才稳住身体没栽倒下去。

“冯大哥,快看,有人在喷火!还有那里,啊,真的好漂亮啊!

嗯~什么东西这么香?我肚子好像也饿了诶……哎哎,快看快看,那边还有送亲的队伍呢!嘻嘻,新娘子肯定很好看!”

杨应彩扒开车帘,装作像初次进城的乡下人一样,精神满满地这里指指那里看看。

独自说了半天,不见对方有任何回应,她回头看去,只见冯宽正靠着厢壁坐着傻笑,当即伸手到他面前晃了晃,又忍不住捏了捏他鼻子。

冯宽一个激灵,“彩儿妹妹,怎么了?”

“冯大哥,你是睡着了,已经开始做梦了吗?跟你说话也不理我!”

“我只是……特别开心而已。”

冯宽摸了摸突然有点发痒的鼻子,打了个哈哈,“其实啊,我都不用睡觉,就可以直接做梦。”

“你骗人,我不信!”

“嘿,来来,我现在教你。彩儿妹妹,你先闭上眼,嗯……对,再睁开!现在看着我,这不……就是如梦如幻一般么?”

“梦你妹!油嘴滑舌,跟谁学的?”

“哈哈哈哈……”

三升最近过的不错,在得知冯宽要去考武举,等半个月才能回来之后,他觉得一直呆在客栈不太好,找个机会又回了福先寺。

过去之后,他惊喜又意外地发现,寺庙又改回了白马寺。

此外,寺庙的院墙、大门还重新刷了油漆,里面的陈设也比之前改善了许多。

回到寺庙的前两天,由于他并不是寺中弟子,也不能随着大小和尚一起出课念经,还得帮着洒扫庭院,帮厨做饭,伺候一些老和尚们。

三升觉得这是自己应该做的,心内毫无怨言。之后机缘巧合之下,竟接触到了让白马寺焕然一新的大贵人、天台宗首座——慧成大师。

几番考究考察之后,他被慧成收为了座下弟子。

慧成是白马寺这次由危转安、重新焕发生机的关键原因,更是佛门祖庭天台宗的讲经首座、天台宗主的大弟子。

在了解到这些事情之后,三升也并未有丝毫的得意骄傲,他每天仍旧做着相似的劳苦活儿,颇得慧成赞赏。

和三升不同,也许是受到上次被丐帮差点掳走的影响,这么多天,李清灵几乎就一直呆在自己房间。

除了偶尔会在院子里走走,连吃饭都是两个小丫头专门伺候、端送到她屋里去。时间一长,不少人都对她有了异样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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