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克力话音一落,双拳骤然出击,他身高九尺,身宽体胖,双拳更是大如酒坛,在罗涛面色一站,颇有泰山压顶之势,他这双拳一到,带起劲风扬起罗涛鬓发。
而罗涛只是看着那双拳砸向自己胸口,既不出招也不躲闪。
亚克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得意道:“这罗涛该不会觉得之前对招时就是我的全部实力吧。”他这般想着,脑中已浮现出双拳捣进罗涛胸口的景象。
眼看亚克力的双拳眨眼就要锤到自己胸口,罗涛只是轻飘飘地举起自己的双手,使了一招黄莺落架。
这黄莺落架是少林罗汉拳中入门的一式,双臂一前一后平举,是最粗浅的起手式,九州三岁孩童都能使得有模有样。
见罗涛如此,亚克力心中只恨自己出拳太慢,不能早点送罗涛去见阎王,他大吼了一声,巨拳已是砸在罗涛的掌上。
只听“砰”的一声,罗涛后拳一握,强大的劲力贯绝周身,直将挥拳而来的亚克力整个抛了出去。
袭儿和那昆仑奴都是一惊,他们都没想过这世间竟有人能在亚克力的拳下反击。
亚克力自己也不敢相信,他趴在地上,浑身肌肉如石块一般崩起,他想要撑地而起,可双臂刚一触地便生出刺骨之痛。
他的双腕已经折了,而且折得粉碎。他看着自己的双腕,双眼由惊变怯,浑身肌肉也散了下去,像一滩烂泥般坠地他倒在地上。
“亚克力,你快起来啊,你在干什么?”袭儿开口问道。
亚克力无言,只有一滩血从他的嘴角缓缓向四周蔓延。他死了,死在罗涛轻飘飘的一拳之下。
袭儿和昆仑奴都是愣在原地,双眼惊怖地看着罗涛。
“你怎么杀了他的?”袭儿惊道。
罗涛微笑道:“你不是看到了吗?就是那么轻轻一拳啊。”
“你用的是什么招式?”袭儿又问道。
罗涛嘴角苦笑:“我也不知道这一招叫什么,这是我父亲昨晚用的招式。”
袭儿还想再说什么,但他一旁的昆仑奴显然是支撑不下去,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大喊道:“罗公子,饶命饶命。”
罗涛道:“看来你的同伴已经支撑不住了,你打什么怎么做?”
袭儿冷笑,手中玉笛一转,正砸在昆仑奴的后脑。昆仑奴脑骨尽裂,话也没说半句便栽倒在地。
“对于叛徒,我能怎么做,只能亲手送他上路了。”袭儿说着脸上露出癫狂的神色,一把扯开鹅黄的小衫,“你不是想知道天香老人是我什么人吗,那你就打赢我再说!”
她说着拔剑出手,一手长剑一手玉笛,正是天香老人的绝学“佳偶天成”。
罗涛冷冷道:“唉,行吧,其实我已经对你是什么人不感兴趣了,那就请你去死吧。”他说着,双指掠到袭儿脖颈,还不等袭儿反应过来,罗涛的双指已点破了她的咽喉。
袭儿的剑笛还在手中,架势也还是佳偶天成的架势,就连脸色还是那么温润。
罗涛看着袭儿的尸体,淡淡道:“你还是不说话时好看些。”他说罢,便接着向博尔塔拉走去。
天还未亮,星星点点的马匹仍如雕塑一般低着头,并没有察觉这一场人类的争斗。
罗涛步履轻盈,脸色却是沉重,不到一夜的时间,他先后杀了四人,其中一人还是自己的父亲。一股浓烈的酸味涌上他的喉头,但他只是紧了紧咽喉又将那酸气咽了下去,那滋味并不好受。
他不由地转头向后看去,亚克力和昆仑奴的尸体已经被牧草盖住,倒是袭儿仍站在原地舞剑弄笛。
说实话,他并不讨厌袭儿,袭儿的出现多少给他带来了一些乐趣,让他又感觉到了从前在白云山庄和那些丫头玩乐的快乐,那自由自在的乐趣真让人怀念啊。
“咳咳…”罗涛咳嗽了一声,心道,“唉,都过去,要说还是这日头杀人不眨眼呢。”在今天前,他多少还是不相信燕卓会死在沐云风手上,但现在他却信了。
萨姆的帐篷里,阿楚热了一壶奶茶,一旁一锅炒米还在炉上,烹出一阵米香。
萨姆掀开帘子进来,手里抱着一只风干的羊腿,他将羊腿放在阿楚身边,开口道:“阿楚,等罗涛朋友回来,给他也盛一碗吧,一夜的风霜也该暖暖身子。”
阿楚点了点,脸上仍带着一丝羞怯,她接过羊腿,抽出腰间的小刀,将那风干的羊肉切成薄薄的肉片。
奶茶煮沸,炒米烹香,阿楚抓起茶壶将一壶奶茶到倒进了米锅里,米香混着奶香顷刻充盈了整个帐篷。
阿楚抽了抽鼻头,将一旁的羊肉下进锅里,并添了一小搓粗盐。待用勺子将它们搅开,一股粗朴自然的香气便从锅内向外弥散。
这是博尔塔拉特有的美食,米奶汤,热气腾腾最是养人。
待阿楚将米奶汤做好,罗涛也是正好进了帐篷。
罗涛和阿楚的脸上都有几分惊诧,倒是萨姆一脸笑意,开口打趣道:“罗涛朋友你可有口福了,这汤子刚弄好,这可是阿楚最拿手的,草原上没人能做出这么美味的汤。”
罗涛随着笑了笑,阿楚已是将那汤子送到了眼前。她并不说话,只是用那双灵动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罗涛,温柔且静谧。
“喝点,暖暖身子。”阿楚开口道。
罗涛没法拒绝,点了点,接过汤子,浅啜了一口试试冷热,见冷热正好,便是咕咚喝了一大口,咸鲜香甜,让人顿生一股暖意。
他喝罢,开口道:“萨姆长老,我来是有话和你说。”
萨姆点了点头,道:“我都知道了,阿楚已经和我说了,罗涛朋友你不必多想,博尔塔拉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罗涛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开口道:“有一件事我还是要亲口说。”
萨姆点头。
“萨姆长老,我继任了我父亲的王位,做了白云国主,白云国七万多将士还有数万白云百姓现在已是回不到白云故地,因此我想请长老,准许他们也进入草原。”
萨姆闻言只是点头,平静道:“我早就看出你非池中之物,既然你已是白云国主,老夫我只望你念在这几日的情分善待草原一众部落。”
罗涛没想到萨姆长老会这么说,赶忙开口道:“长老放心,继任白云国主并不是我的本心,等事态稳定我便择贤禅让。”
“我不是这个意思。”萨姆摇了摇头道,“我听阿楚说你杀了自己父亲,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但老夫相信你的为人,由你做白云国的国主我想草原会更加安全,冯将军那老夫也派人通知了,他一会就到。”
罗涛一愣,没想到萨姆竟是如此反应,话音里不由带了几分厉色,开口道:“难道长老觉得我罗涛是那无情无义、弑父夺位之人?长老觉得我想当这个白云国主?”
阿楚一愣,看着罗涛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若不是父亲留下遗诏,我才不想当这个白云国主。”说罢,罗涛将罗傲留下的遗书递给了萨姆,“长老,你自己看看吧。”
萨姆看罢遗书,也是一愣,竟是没想到从罗涛被赶出家门到弑父继位,都是罗傲的计谋,为得就是保全罗涛性命和白云基业,这罗傲的爱子之心和全谋之心不得不让人感叹:“你父亲罗傲称得上当世枭雄啊。”
正在萨姆这句话出口之际,冯天虎推门而入,他听到罗傲两字便将目光移向罗涛,眼神中带着七分恨意和三分惊讶:“你是白云国主罗傲的儿子?”
冯天虎和白云有灭国之仇,心中对白云罗氏更是恨之入骨,如今听到罗傲两字,一只手早已握在刀鞘之上。
萨姆见状,忙是开口解释:“冯将军,且慢,听老夫解释。”
话音刚落,只听仓啷啷,钢刀出鞘,冯天虎手握长刀,怒目而视:“解释?解释什么,你们博尔塔拉早就和这罗涛勾结在一起,你们不就是想把我们后汉军民赶尽杀绝吗?俺姓冯,别的没有,倒还有一点血性,我和你们拼了!”
说罢,钢刀一横正是剖向罗傲小腹。
罗涛架剑抵挡,开口道:“冯将军,你想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哪样,萨姆长老,你把手里的遗书给冯将军看看。”
萨姆想上前递上遗书,却被冯天虎一刀迫开:“老子不管那么多,他是罗傲的儿子,他就该死。”
冯天虎武功平平,若在往日定不是罗涛的敌手,但这次他心怀国仇家恨刀法磅礴,加之罗涛不愿伤他,他竟是逼得罗涛连连后退,直逼的罗涛退无可退。
罗涛见状,只得出手,他剑不出鞘,横剑直插冯天虎腋下,接着一扭一转便将他按倒在地:“冯将军,得罪了,你听我把话说完。”
冯天虎冷哼了一声,不屑道:“要杀要剐随便你,不过你想让我当卖国贼,我告诉你不可能。”
罗涛笑了笑,开口道:“冯将军我并不要你做卖国贼,我答应过你要把你带回后汉的,我说话算数。”
“算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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