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在上官霸城心里,上官嫣儿已经大了,这婚嫁自然是她人生的头等大事,而他设下这“比武招亲”是为了给上官嫣儿解决这人生的头等大事,正是体现了他对女儿最深沉且真挚的爱。
可哪知,这掌上明珠似乎并不领他的情。
上官霸城只能无奈妥协道:“那你说你想怎么办,这比武招亲的告示已经通告九州了,你想让爹爹收回王命是不可能的。你要是不愿意,等到比武招亲结束,你自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那燕卓的千年血灵芝你给不给她,祥儿妹子嫁不嫁他。”上官嫣儿又趁机问道。
“上官嫣儿!你不要得寸进尺!”上官称霸眉目肃然道,“这千年血灵芝得要用《百炼玄光》来换,我可以给他一块,至于你祥儿妹子,他是你三叔的闺女我说了不算,你找你三叔去。”
上官嫣儿跑到上官霸城身前,娇笑着和他拍手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上官霸城无奈地也拍了拍手。
上官霸城不情不愿地拍了拍手,知道这是又被自己女人摆了一道:人老了,斗不过她了。我以为她想拆家,没想到她只是想按两个窗户。
其实上官霸城也不是老了,也不是斗不过一个小女人,他只是斗不过他的女儿。
——不过这世上又有几个父亲能斗得过女儿呢。
“走吧,走吧。你这鬼丫头别让我再看见你。”
上官嫣儿一笑,冲着上官霸城伸了伸手,道:“爹爹拿来吧。”
“拿来什么?”
“千年寒玉刀啊。”
上官霸城哼了一声道:“哎,生了个女儿有什么用呢,胳膊肘还不是都向外拐。刀,我可以给,不过我得先拿到《百炼玄光》。”
“爹,你怎么这么小气?”
上官霸城又哼了一声道:“爹,这叫小心使得万年船!”
上官嫣儿见状,冲着燕卓点了点头,而燕卓也是心领神会,将怀中的《百炼玄光》掏了出来递给了上官霸城。
“王上,这《百炼玄光》上记载的武功都是无上绝学,还望王上好生保管,不要让这秘籍落入小人之手。”
上官霸城看着那秘籍,点了点头,向着四护法道:“这《百炼玄光》还是辛苦您四位看管。”
四护法齐声道:“是。”
随后,上官霸城解下了腰间的千年寒玉刀,交给上官嫣儿道:“就劳烦四位护法与小女还有燕公子一起到丹心阁去取千年血灵芝吧。”
“是。”众人又是齐声道。
看着众人答应上官霸城又拉过上官嫣儿的手,贴着她的耳朵道:“少割一点,那东西,割一点少一点。”
“哦。”上官嫣儿看着爹爹那副肉疼的嘴脸,眯眼咧嘴,一个假笑一气呵成。
“哎,当爹的苦啊,吃力不讨好啊,这小棉袄只有穿在别人身上是暖和的,到了自己身上那都是漏风啊。”
上官霸城看着众人渐渐离开,眼神中渐渐生出一丝落寞,他缓缓地站起身,在门边来来回回地溜达,心中所思所想都是上官嫣儿的终身大事:我这女儿是被我惯坏了,若找不到一个有本事还脾气好的男人,还真未必能让她以后过得开心。
“唉,儿孙自有儿孙福,让她自己去吧。”
大丹王城外。
上官嫣儿走在燕卓与祥儿身前,将脑后的马尾得意地甩得老高,颇为神气道:“怎么样,祥儿、燕卓,你俩是不是得好好感谢我。”
祥儿一把揽着上官嫣儿的胳膊,送上一个香吻,道:“好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燕卓也在一旁作了一揖,道:“谢谢宫主仗义出手。”
上官嫣儿看着燕卓狡黠一笑,道:“别给我扣高帽,我可不仗义,我给你帮了这么大一个忙,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愿听宫主吩咐。”
上官嫣儿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今天正午,就是父王安排的比武招亲开始的时间,我要你今天一下午把来向我求亲的人都赶走。这样我就可以不用成亲了。另外,我知道你急着去救你的兄弟,你放心今天是第四天,你还有两天的时间,我给你准备了千里马,保准你一个白天就能赶到云梦泽。”
燕卓听着上官嫣儿把自己安排得如此妥当,于情于理都是无法反驳,道:“好,我保证今天下午把所有求亲的人都赶走!”
上官嫣儿拍了拍燕卓的肩膀:“靠你了!”
比武招亲。
大丹国公主的比武招亲,自然是引来了无数人的注目。
上官嫣儿在江湖上可谓是芳名在外,她即是江湖十大派玉女宫的掌门人,又是五大国之一大丹国的公主。这样的双重身份,不由让众多自诩风流的江湖子弟和王族少公,心生向往。纵使拍在这些虚名,上官婉儿的容貌也是倾国倾城。
她在外虽常是面覆白纱,让人看不清容貌,但这就是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让更多的人对上官嫣儿更加好奇,他们的心就像是小猫爪子挠一般,痒、麻、酥。
天时已到正午,大丹王城外,早已是人山人海。
五国王族少公站在首列,他们都是王朝子弟,身姿挺拔、昂首站立,眉眼中尽是张扬。这五国中尤其以后汉与北齐被派出的王族少公最为出名,那大汉并肩王的二公子刘浪可是有“赛霸王”的称号,而北齐铁心王的大公子张敞则是有“活孟尝”的美誉,这两人可是五国新一代中佼佼者。
在王族身后,是十大派的青年才俊,这些江湖子弟相比于王朝子弟少了一些贵气,也少了一些张扬。但他们的眉眼如锋,经年累月的习武,给他们增添了寻常人少有的坚毅与果敢。
在这群江湖子弟身后,便是一些地方豪门子弟,他们大多衣着华贵,行事乖张。他们站在队伍的最后,踮着脚,大声呼声着。
“诶,我的小娘们怎么还不出来,看看他未来的夫君呀。”
说话这人是渤海国阳平镇首富之子杨平之。这人穿着镶红带紫的锦袍,头顶上束着玉带,一颗牛眼珠大小的海珍珠嵌在银冠上,阳光一打,闪出耀眼的光芒。
他这般口出狂言,自然引得不少人的议论。
“这人是谁呀?怎么如此张狂。”
“你不知道?这人是渤海国大盐商杨渠的独子杨平之。杨家在渤海国可是富可敌国,这渤海国的东海帮与巨鲸帮之前不是出了变故,现在都要仰仗杨家。这杨家现在在渤海国的江湖上可是巨头。”
没错,这也是正是杨平之张狂的资本。在渤海国,杨平之从小便和这些王朝子弟、江湖子弟一起玩耍,打心底里觉得这群人也没什么了不起。
“哪来的野小子这么没有规矩,人家贵为公主,你竟然敢称呼她是小娘们!”一灰袍才俊道。
杨平之头一歪、下巴一扬,满不在乎道:“你是谁呀?你什么地位,我什么身份,你就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知道小爷是谁吗?小爷可是杨平之,渤海国首富杨渠可是我爹。”
“我知道你是谁,那是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
“我是江左梅长贵。”
“梅长贵?没听说过,听着像我们管家的名字。”
没唱过穿着一身灰色素衣,虽也是腰束玉带,但他的玉带和素衣搭配起来,多了一分素雅,少了一分乖张。
众人又纷纷开始议论,这梅长贵是什么人。
“梅长贵你都不知道?他家里有漕运有马场有铁矿有渔场,铁掌门是巨富了吧,可他们的票号在江左也只能和梅家联营,你想想他家的实力。而且人家上面还有人,梅家在江左虽是低调,但实力可不容小觑。”
“这比武招亲可有看头了,这杨家和梅家的人都来了。”
“嗯,他们是有看头了,咱们可不就没戏了。”
“你还真想来娶公主啊,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别说咱们了,就这杨家和梅家在前面那些人面前都不够看。那杨家还有梅家的头顶上还有渤海和江左的,你看后汉和北齐也派人来了。他们背后可都是王朝的力量。”
“后汉和北齐还有功夫来比武招亲,他们自己的事还不够他们忙活的?”
“你懂什么?他们这是来求亲也是来联姻。后汉和江左闹得正凶,北齐也得应对北边巫蛮,这时候谁能取得大丹的援助,谁的赢面就大了那么几分。”
“兄弟这番高见,让人醍醐灌顶,不知兄弟是何人?”
“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我就来看看,你看我带了不少瓜子呢,这比武招亲肯定有意思,这要是写进小说里,指定能成洛阳纸贵。”
人群这般议论纷纷,杨、梅两人的争论也不断升级,从口角升级为推搡。
杨的家仆与梅的家仆都是聚在一起,一场冲突看样子是必不可免。
就在两家争斗之际,一声鼓响,随后是百支号角一同吹响。
众人知道这是比武招亲开始的预兆,纷纷静声不言。
“五国十派的青年俊杰,天时已到正午,正是吉时,在下也不多言,只说几句,烦请各位稍安勿躁。这其一本次比武招亲是为了我王择旭,但凡年纪在二十岁上下,武功在本场比武中名列前三者可进入殿试。其二,这比武一是比武,二是比德。比试点到即止,不可伤人性命,如果恶意伤人,别怪我大丹武士无礼。三,这场比试分为三组,王朝子弟一组,十大派的子弟一组,豪强子弟一组。每组各选两人进入。我讲完了,现在请诸位入场。”
比试招亲分为三组,由于豪强子弟人数众多,这比试率先丛豪强子弟开始。
杨平之与梅长贵也是冤家路窄,刚冒头就碰到了一块。
杨平之的武功路数是金顶宫的招式,拳脚学了金顶柔掌,一招一式,柔中带刚,似缓实急。
梅长贵的路数是正宗的少林工字伏虎拳,属南拳一路,他学这拳法极其扎实,一脚踏出是沉雄有力,招招劲猛。
比试一开始,杨平之还想打打嘴炮,嘲讽一波这梅长贵,因为他刚才想起,他家管家正叫长贵。
但他话还没开口,梅长贵一拳已擂到他心口。
杨平之急忙借柔拳绵柔之力化开了这一拳,身形一闪,绕到梅长贵身后,朝着他肋下便是一拳。
但梅长贵看透了杨平之路数,揉身一转,砰砰砰,三拳轰出一口气,直将杨平之打得腿脚发软,眼前发懵,一屁股坐在地方。
梅长贵胜!
台下的观众看着到底不起的杨平之,不由都是面露讥讽之色:“这杨家小子张狂倒是挺张狂的,怎么在台上连十个回合都不上,原来都靠一张嘴啊。”
杨家的家仆听人这么说,心里都不忿,左推右搡,挤出一条大路,扶着自家的主子下了台。
“我说原来靠什么狂呢,原来是家里的狗多啊。”
众人又是笑作一团。
豪强子弟这边,他们的武功路数都是取自各门派最基础的功夫,一招一式扎实有余,风采不够。加上这群豪强子弟放纵惯了,本也就不用他们出力,所以他们的比赛观赏性并不高,打到情急,就和那街头混混斗殴一般。
再看江湖子弟这边,十大派除了少林外是悉数到场。而且来的不是十大派的少主便是掌门的子侄。
巨鲸帮、东海帮因之前的江湖大会,势力凋敝,已有衰落之相。两派掌门非死即伤,都想靠这一次机会,重镇两帮的名声。
金顶宫也因金顶被炸,在江湖沦为二流门派,他们也想靠着这次机会,重振金顶,而且也想趁机杀一杀白云山庄的威风。
“第一轮金顶宫雷少惊对战白云山庄罗四海。”
不是冤家不碰头,金顶宫首轮大战便遇上了白云山庄,双方看着对面都是满心的不忿与鄙夷,誓要在这一战中分个高下。
雷少惊作了一揖:“罗兄请。”
罗四海还了一揖:“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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