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
这世间有很多仇,杀父之仇、夺妻之仇、灭门之仇等等等等,这些仇都要报,而且还得血债血偿,你杀我父、妻我便杀你满门,你灭我满门我就灭你全族,这仇恨膨胀起来,简直是无边无际,弥天盖地。
服部全仓下定决心要给伊贺与猿飞报仇,但他也知道,单凭他的武功还不是燕卓的对手,所以他要用计,而且是狠计、毒计、绝计。
他喊来佐藤,开口道:“佐藤,你带三十人潜入连江城,我要知道那个江左将军每天都在干什么,他每天的起居、作息统统都要记下来。”
“老师,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佐藤点了点头,双眼射出独属于少年天才的傲慢与得意。
就算是此时服部全仓派他去刺杀燕卓,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这便是少年的无畏、果敢、自信与骄傲,但在这些美好词汇的背后是少年的无知、冲动、傲慢和自命不凡。
少年因此而锋利,也往往因此而折戟沉沙。
浩浩江湖千波浪,又见几人终白头。
连江城,江左军演武场。
燕卓手里握着长剑,正和王展襟对招。
王展襟的“展襟九式”已学会了六式,一把钢刀施展出来,刀光如银虹掣电,引得台下围观的士卒是连连赞叹。
“你的刀法练得不错。”燕卓这般说着,只是躲闪,却并没有拔剑。
“拔你的剑!”王展襟喝道,他已将自己学会的六式都使了出来,任是他如何变幻,刀锋却是始终近不得燕卓分毫。
他的掌心已在流汗,额头上也渗出了点点汗珠,整个人在日头下火热得似是要燃烧一般。
“你确定要我拔剑?”燕卓道。
王展襟挥起钢刀,刀光直劈燕卓的心口,喝道:“拔……”
话音未落,燕卓出手。
他没有闪避,没有招架,也没有拔剑。
他只是猛地朝王展襟冲了过去,用他手中的剑鞘,挡住了王展襟的这一击。
只听“噗”的一声,王展襟身形向后急退,退到急时竟是站立不住一屁股蹲在地上,又是翻了一个跟头才停了下来。他伏在地上,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股酸水猛地从胃底翻涌而出。
没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就连王展襟也不知道,他只听“噗”的一声,他的胃便是猛烈的收缩,剧烈的疼痛从他的左腹蔓延,直将他顶了出去,趴在地上。
“你下手也太狠了点吧,要我老命了。”王展襟伏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燕卓将剑柄在王展襟眼前晃了晃,道:“我要不是手下留情,早在你肚子上扎一个对穿了。再说,谁让你拔剑、拔剑喊得那么欢,我还以为你能挡下我这一招呢。”
王展襟吃了瘪,冷哼了一声,道:“技不如人,技不如人,等我学会了那三式再来找你。”
他这么说着挣扎地爬起身来,冲着台下的人喊道:“有谁想试试赵将军的高招跳上来试试,别他娘的像个怂蛋一样在下面躲着,咱五千多人还没有个千里挑一的人才,教训教训这个骄傲的将军?”
台下人听着王展襟这般说着,都是嘘声一片,高喊道:“王校尉脸上挂不住了,吁!”
“去,去,去。”王展襟摆手道,“我技不如人,我输得心服口服,有没有咱们江左的汉子来和赵将军会一会,输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拔刀的气魄,没这种气魄,你们他娘的还当什么男人!”
王展襟话音刚落,那叫王二虎的刺头兵就是跳了出来,他将军帽扔给同袍,拔出长刀便是跳到台上,开口道:“将军,你还记得俺吗?上次你用阵,俺服气,这次俺想和你比比功夫!”
王展襟看见有人来遭罪了,开心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有种,一会你狠狠地打,别因为他是将军就给他留面子。”
王二虎听罢,冲着燕卓拱了拱手,道:“将军,请。”
燕卓一笑,开口道:“你动手吧,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你要是让我动一步,就算你赢。”
王二虎一怔,握刀的手背上突然绷起一条又一条凸起的青筋,他是一个骄傲的汉子,他可不喜欢被人看轻:“别小看我,看刀!”
只见王二虎大喝一声,手中长刀劈出一道刀光,直扑燕卓面门,“叮”的一声,刀剑相交,刀锋顺着剑鞘便是削了过去。
王二虎的身手敏捷,一挥一砍虽谈不上是什么成名刀法,也刀势也煞是凌厉,他自信这钢刀虽是伤不到燕卓,但让他挪一步总是可以的。
但哪曾想,他这刀锋刚一斩下,燕卓挥动剑鞘绕着钢刀转了一转,也就在这一瞬之间,黑漆漆的剑鞘已落在了他的头顶,正落在他的眉心。
“你输了。”
王二虎只觉浑身发冷,冷到发颤,你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王展襟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已经很不错了,我当初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
“啊?”
王展襟似是满不在乎道:“年轻人要接受这绝对实力的差距,咱们和他是天上地下,天差地别。”
他这般说着,揽着王二虎的肩,将他送到了台下,开口道:“戏看完了,练阵。地载阵起!”
只听王展襟一声令下,五千人俱是闻令而动,还不到三鼓的时间便摆好了地载阵。
燕卓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喜色,这样八阵已成六阵,可和倭贼主力一战了。
场外,树梢。
树枝猛地一动,惊落了片片枝叶。
佐藤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拉开望远镜看向演武场。他看着江左军阵型变化,时而如云扬,时而如蛇蟠,气势磅礴、变化万千。
“江左军这军阵很是玄妙,得记下这其中变化。”
他这般说着,又见那江左军拿出成捆的竹竿,又在演练着什么。
“这竹竿也得记下,江左人狡黠,这说不定又是他们的什么诡计。”
在佐藤一旁,一名忍卫开口道:“老师让我们探查那黑衣将军,咱们记这些干什么?”
佐藤瞪了那人一眼,道:“这不仅是我们忍者的战争,还是我们扶桑与江左的战争,这些消息对我扶桑军都有用处,记录下来给种布将军送去。”
那忍卫见此,不敢再有异议,只道:“是。”
“走,咱们贴近点看一看!”说罢。佐藤脚下一点已是翻进了演武场的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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