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的,这鸟和尚老子还不当了!”通难冲着那正僧的胸口就是一拳。
而那正僧的同伴见师兄弟被欺负,当即跃上前去,要和通难比划比划,但他刚跳出来,脚下就被悟敏绊了一跤。
“好啊,悟敏,你什么时候和俗僧勾搭在一起了,你这是自甘堕落。”那正僧趴在地上,捂着摔成两半的屁股,对着悟敏嘲讽道。
悟敏听他这么说,脸上有些尴尬,开口道:“这通难师兄救了你们的命,要是没有他,你们今晚上都得死着,你们这么说不是恩将仇报嘛?”
悟敏所言非虚,今晚如果不是通难与乔镇岳等人前后夹击,扰乱了嵩山盟门人的阵脚,这少林一战可能在圆融出手前就结束了。
但那几名正僧却不以为意道:“谁要他救!”
“我要他救!”
就在这正僧话音未落之际,成无带着众首座从了戒禅房内一齐而出。
“此番少林能成功度过此番劫难,是寺内上下合作的功劳,如有再在少林妄言正俗之分者,即刻逐出少林,不容姑息!”
那几名正僧听到成无如此说,心中一惊,显然是没想到成无会因此事,定下如此严苛的规矩。但让他们更想不到的,还是了戒方丈留下的那几条规矩,随着那几条的宣读,少林寺上下是一片哗然,各种议论如钱塘江潮的浪头一般,在寺内奔腾、冲撞。
通难听着众正僧的议论,当下心中一横,将一身僧袍扯下,丢给了一旁的悟敏,道:“兄弟,这寺里的悟字辈正僧也就你像个好人,大家有缘再见!”
说罢,转身就走。
一旁的顺德,见通难如此,也学着样子,将僧袍递给了悟敏,道了一声珍重便紧追通难而去。
乔镇岳看着两人,知道昨晚这两人与自己前后配合,胆气不俗,心中惜才之心大起,顾不得其中纠葛,一个飞身跃到两人身边,解下丐帮帮主的腰牌,并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开口道:“在下乔镇岳,感念两位兄弟忠义,这两锭银子送给两位做个盘缠,如若不弃,可到丐帮金陵分舵找我,咱们再续旧情。”
通难、顺德两人知道乔镇岳武功非凡,又见他容貌气度颇有燕赵慷慨悲歌之风,心中虽是敬仰,但刚离庙门岂便再投他主,只得抱拳道了声:“乔帮主抬举了,咱们他日有缘再见。”
乔镇岳也不强留,抱拳告别后大步回到成无、圆济两人身后,小声道:“希望两位师父可不要怪罪我挖墙脚啊。”
成无听罢,脸上似有不悦,而圆济却是哈哈一笑,似是并不在意,道:“这人到了丐帮,总比日后去了白云山庄的好。”
成无听着圆济这么说,也是点了点头,道:“此番之事,多亏乔帮主施以援手,少林未来几日可能事物繁忙,怕是要怠慢了乔帮主。”
乔镇岳知道这成无是给自己下了逐客令,随是点了点头,带上双儿,与少林寺几个首座告了别,便下了山去。
路上,双儿这小姑娘与乔镇岳并排走着,眼眉低垂,似是对周遭的花花草草一概不感兴趣。
乔镇岳心里纳闷,这往日里天真活泼的双儿,怎么今日是一言不发,想着不由眼角向她看去。这一瞥不要紧,竟发现这小姑娘原来也在那偷偷看着自己。
两人目光一触,乔镇岳倒是没什么,双儿那两面脸颊登时便红得像个恰熟透的苹果。她忙别过头,看着脚下的石阶,一双眼睛里流动着璀璨炫目的光。
乔镇岳问道:“怎么了双儿妹子?天气热吗?一张脸烫成那样,你是发烧了?”他看着双儿的模样,心里猜着,难道昨天那个圆融打穴的功夫里有些门道?双儿身上中了毒?
双儿红着一张脸,嘴巴咬得紧紧的,两个小腮帮子却鼓得圆圆的,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嘴巴里胀开了。
乔镇岳哪见过女子这般模样,当即认定她是中了毒,一只手忙搭在她的脉上,只听她脉搏奇快,“扑通扑通”有如鼓锤。
“这小姑娘脉搏虽是有力,但怎的如此之乱,是种了热毒?”
正当乔镇岳纳闷之际,双儿鼓起的腮帮子却慢慢泄了气,两片嘴唇也轻轻颤动,怯怯地开口道:“你昨晚当真想要为了我,砍了自己两条胳膊吗?”
乔镇岳一愣,毫不在意地开口道:“你还小,你活得肯定比我久,我用两条胳膊,换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值得。”
双儿听着他这么说,两片小小的嘴唇又紧紧闭在一起,一双眼睛噙满了流光溢彩的光:“你···你以后能不能带着我,我给你当一个小丫鬟……”
双儿近乎是用一种哽咽的语调说完这句话的,她声音细细软软带着少女的羞怯,比那弦音筝鸣还有好听几千几万倍。
乔镇岳有些懵,开口道:“我一个叫花子,哪需要丫鬟呀。”
双儿听到这话,眼中噙满的泪水登时如黄河决堤般在脸上奔涌,她嚎哭道:“是不是因为我不好看,带着丢你的面子,你是不是不想我跟着你,你不想我跟着你,你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正当双儿哭闹之际,树林里径直走出两个人。乔镇岳听到声响,一把将双儿拉到身后,目光炯炯地盯着那树叶摆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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