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司和安凭脸吓哭小朋友

林双星陪司和安处理完伤口,又做了鉴定,两个小时后才回到派出所,不出所料地看到吴潼,正拉着智慧鼻涕一把泪一把。

臧凌空没在,他下午玩骰子喝多就睡着了,那边打得都割喉了,爷依然睡得香甜。

宁博一抱膀站在智慧身后,表情莫测;韦欢欢满地乱转——这个一上头连手持凶刃的壮大汉都敢上前讨说法的小獾子,见到主谋反而没动手;而坐在一边哭肿了眼了谢沁,面对害她男神破相的真凶,表情似乎也过于淡定了。

林双星好奇那女骗子到底说了些啥。

小獾子嘴硬心软,谢三小姐涉世不深,加上对吴潼不知底细,被她一把眼泪两语三言唬弄过去也情有可原。智慧和宁博一不应该啊,这俩眼睫毛里都长心眼的主儿,为什么也会对吴潼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

林双星冷笑,“哟,打戏杀青又改哭戏啦?”他把缠得丧尸似的司和安推到前面来,“来来你抬头看看这脸,还好意思哭吗?”

结果韦欢欢先哭了。

她以为那些人是烟酒店老板派来捣乱的,一时气不过才把人拦下,要不是她又蠢又冲动,司和安怎么会受伤?早就愧疚得不行,一看他这造型,心态直接崩了。

谢沁上前摸了摸他下巴上渗血的绷带,吸吸鼻子,也哭出声来。

司和安当时真的慌极了,他长这么大从没有过凭脸吓哭小朋友的经验,“其实没多严重,就是伤的位置不好,贴不了胶布,所以才这么缠的。”史无前例地感觉到了语言的苍白,抬手就要拆下绷带示众。“我给你打开看……”

谢沁抓住他的手拼命摇头,越哭越凶。

那边宁博一也在徒劳地安慰韦欢欢,“不哭了,不怪你。”

智慧烦燥地瞪视林双星,眼中明晃晃的指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林双星挠挠眉毛,怒气值又涨了一个格,斜眼看吴潼,“就你一人来的吗?”

吴潼抽噎着答道:“我……老公在里面做口供。”

林双星认真地歪着头,“谁?”

她把头垂得更低,“就是,就是……”

“啊!大舅吧。”他拿捏好时间,在她憋死之前终于恍然大悟,“你们两口子挺有情趣啊,哈哈哈,城会玩了。”

可惜除了他,在场的谁都笑不出来。智慧别开脸,按着太阳穴上抽搐的神经,低声问起司和安伤势。

吴潼擦擦眼泪,站起来,期待地望向司和安,“你的伤,真的……不严重吗?”声音极低,细如蚊蚋,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气声。其实在刚才司和安一进来时,她脑中就响起一个声音:完了。

她在“植播”有账号,对于平台的几位顶流当然不陌生,绷带遮住了司和安面部轮廓,但露出的五官和发型,仍然让人一眼就认出是他。

司和安注意她半天了,听林双星和她对话,估计这是幕后指使,但具体什么深仇大恨,显然,直到现在,也没人想要给他介绍一下,他只好自己问:“你哪位?”

所有人这时才反应过来一件事:作为本起案件的唯一受害人,司和安同时也是目前唯一不明真相的人。宁博一朝他勾勾手,两人到一边去捯饬吴潼和臧凌空的瓜葛,谢沁跟过去。韦欢欢也要听,被智慧拉了回来,有点担心她知道以后去骂空空。

林双星看到吴潼的神情还是很痛快的,虽然这个痛快建立在司和安险些破相的基础上,反正伤都伤了,林双星决定好好加以利用。“他这个伤吧,怎么说呢,不重,介乎于轻微伤和轻伤之间。”引申义即介乎于治安案件还是刑事案件之间,民事刑事,一字之差,对肇事者的判罚可是天渊之别。“如果是伤到这屋随便谁的脸上,定轻微伤的概率都大一些,算你们倒霉吧,划了个靠脸吃饭的。鉴定科的人说了,这叫失能伤害,知道吗?”

司和安分心听到这番话,想起他刚才跟大夫问这问那的,原来是为了拿过来吓唬人。

关于伤害罪的解释,他七分恐吓,三分实情——其中有两分半都是法律术语的定义。吴潼是吃过官司的,又喜欢干各种擦边球的买卖谋利,她对法律知识肯定比普通人懂得更多一些。林双星趁着司和安验伤的工夫做了不少功课,此刻说出来,旁边办公的警察乍一听都挑不出太大毛病。

“……属于影响人家劳动能力,给人造成了直接的经济损失,呃,当然,精神损失更是无法估量的。”刚看完的法条背得差不多了,进入总结环节,“基本上够判了。万一要是留疤,从、重。”

这两个字说得很轻,但却远比伤到司和安的那半截酒瓶碴来得锋利,狠狠割断了吴潼的最后一丝希望。腿一软,她扑通跪在了地上,膝行至林双星脚下,“我们真没有想伤人,就想时不时闹一场,把你客人吓跑,让你酒吧做不下去……”

甚至都不想毁坏他店里的摆设,所以才会找了那么多人自己打自己,而且都是有点功夫底子的,就为了能控制局面,即使林双星报警,打架斗殴而已,砸烂几个酒瓶也算不上什么恶劣影响,派出所歇一会儿喝喝水,哥儿几个就出来了。

哥儿几个是这么打算的。

他们几个人之中,穿皮夹克的男人是有案底的,正是他从吴潼夫妇那儿接的任务,组织了一帮小兄弟来执行。本身也都没什么正经营生,想着隔三差五来活动下筋骨,捎带赚两个酒钱,何乐而不为?不料没等乐极就生悲了。

“呢大衣”是他们中间身手最好的,其实越会打架的人,下手越有分寸,往往不容易误伤到别人,而且一伤就是脸,只能说出门之前没挑好时辰上好香。

皮衣大哥不愧是受过改造的,余生都将“坦白从宽”四个大字奉为圭臬,当下就把幕后主使“黄哥”供了出来。

黄哥,也就是号称吴潼舅舅实际是她丈夫的男人,一个十几年前就因诈骗罪入狱,蹲了三年,奋发图强研究各种案例,成为一名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羊毛党”。玩了一辈子鹰反被鹰啄眼,说的就是黄哥在得知林双星根本没想外兑酒吧时的心情。

他打听过林双星的背景,猜这小子目的也不在骗钱,无外乎是想替那肥羊出头过把英雄瘾。吴潼本想双方摊牌,你还我钱,我还你人,今后各走各的谁也不认识谁算了。黄哥咽不下这口气,被骗几个钱事小,丢了臧凌空这头肥羊才是让他怒从心头起的根本原因。

事情闹成这样,如果“呢大衣”伤害罪成立,黄哥一个教唆犯的身份肯定是跑不的了。更让吴潼担心的是,这件事再往上倒,是他们骗臧凌空在先,虽然实际情况是林双星得了二十万,但他大可空口白牙咬定这就是他向黄哥借的钱,打算买铺子用的。他转过5万块钱注明了定金可做物证,还有臧凌空那个一根筋的人证在。事情一旦追究起来,还会牵扯出她造假售假一连串的非法勾当,数罪并罚的结果绝对是她不敢想的。

吴潼现在只能求这个寻衅滋事案件能私了,司和安如果同意,轻微伤还轻伤都不重要,他是受害人,只要他不主张,就可以不用量刑的。“我愿意赔偿,多少钱都可以,拜托了。”求完司和安又去跪林双星,“凌空那边我会去解释清楚,我一定跟他好好道歉。那二十万我们不要了,就当我退还他在我这里的消费。求求你了,我老公他不能进去啊,我求你们放过他……”

林双星咬牙默念“是女的是女的”才能忍住不去踹人,迈步甩开她,张嘴才想说什么,就听一个“好”字,从司和安嘴里轻悄悄地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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