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梁波斯与石仙姑(第49回)
紧接着,管事吴洪生将摆在殿前的一只大红公鸡抓起来,由梁鸿万的两个庄丁在下面摆上十二只碗,每只碗里倒上半碗酒。

吴洪生将大红公鸡杀了,让血滴入十二只碗中,再由两个庄丁将血酒碗一一递给梁鸿万等众人。

吴洪生唱《设土地令》:“辕门气象本森严,缕缕香烟上九天,位设地祗祠福德,内外安靖护盟坛。”说完,将血酒碗一下喝完,其余众人也一下将血酒喝完。

紧接着,管事手捧“斗口王星君请神位”(王星君即护法神王灵官),唱《咒堂令》:“适才传下一支令,令设咒堂走一巡;结义自然凭武圣,设誓还须斗口星。弟兄同胞结刎颈,各人要洗各人心;倘有斯蒙心不正,金鞭一举不容情。叩请星君临此境,少刻香堂作盟证。”

又接着唱《设禁门令》:(即袍哥规矩)“从早拜兄传下令,命弟前来设门禁。禁门之内非凡品,天下英雄到此行。光棍原要讲根本,身家己事宜认真。第一为人根基正,第二品行要常敦。三要仁义多恭敬,孝悌忠信请进门。新入江湖要认定,山堂香水要记清。谁为龙头谁盟证,谁是香长把令申。谁是坐堂谁总印,谁是陪护礼执新。谁人保举谁引进,谁是承行谁的恩。履历从头讲清顺,然后方许入禁门。倘若糊涂把山进,开除袍界不容情。非是小弟宣言硬,江湖律例记得明。在缘人人要遵令,不枉拜兄一片心。交割办完一声请,依次而入莫留停。”

大管事吴洪生传完此令,对众人行拐子礼。

盟证老大哥李成出场,唱《巡查令》:“一支巡查令,管事听分明。进步当光棍,巡查要认真。鱼目将珠混,帮规不容情。奉命须维谨,一一巡查清。”

然后,执法黑旗大管事,出场唱《行巡查令》:“巡查令出如雷吼,满堂兄弟听从头。今日此地作方首,协力修成兴汉楼。身家不清早此走,正事不明早回头。自知身伤有不够,自讨方便把身抽。清查出来要出丑,当着人前把底丢。非怪愚下来得陡,事到头来不自由。”

《巡查令》唱完毕,香长梁鸿万立于正中,唱《开山令》:“忠义堂前传号令,在缘哥弟听分明,今逢吉日开黄道,弟兄结义来荒郊。南北英雄齐会哨,到来都是大英豪。先把盟坛来筑好,以凭结义认同胞。开山堂前相号召,职责分明不混浠。正副龙头齐请到,十二圆觉把名标,香盟总坐正都好,陪护礼执新更高。恭写圣牌迎圣纛,圣贤专责早扬毫。桓候赞礼先斩草,执法管事抱律*。红旗管事司令号,黑旗捡查穿黑袍。承行管事司教导,帮办方方可代劳。闲五迎送人多少,六牌巡风掌律条。八牌通报怀中抱,九牌挂牌众目瞧,。十牌辕门司禀报,待客知宾大小幺。执事人人都要到,各人负责莫轻抛。倘有故违迟不到,虚名缺职法难饶。开山大会齐遵照,中军传示把令消。”

接着,香长梁鸿万宣布:“本香堂为梁家山义兴社总香堂。现在暂设内八堂。香长兼总座梁鸿万,正印杜顺成,盟证李成,座堂梁鸿成,陪堂梁重光,元堂梁重烈,执堂刘霸,副堂铁杆,礼堂吴洪生,刑堂喻长顺,新一董兴、王彪。以上职位,除香长、盟证、总座、正印外,其余八部分举八管事务,内八堂兄弟可以自行去开小堂口,接纳兄弟伙。”

接着香长兼总座龙头大爷梁鸿万宣布《镇山令》(即堂规):“适才传过开山令,镇山大令说分明。开山无宝把山镇,恰似浮萍未定根。第一镇山孝为本,第二镇山悌是遵。第三镇山须忠信,第四镇山礼义。第五镇廉耻牢记定,第六做事要公平。第七修身重德行,第八同胞宜要真。第九三纲勤整顿,第十五常永保存。诸般至宝把山镇,愿众身体而力行。人生处事最要紧,常遵八德与五伦,唯善为宝古所训,我辈犹当效古人。大众兄弟遵此令,汉留身价重千金。倘有强顽违此令,荆条驱逐不留情。故为犯法不安分,军法相绳问斩刑。我今传出镇山令,满堂哥弟尽知闻。”

香长梁鸿万传玩开镇山令,带领众哥弟齐肃静拈香敬神,对关公圣像行三跪九叩礼。

礼毕,大管事吴洪生宣《传堂升位令》:“忠义堂前瑞气盈,弟兄情义重兰金。结拜虽然为异姓,恰似同胞生母生。保安为友弃家庭,大家互相亲近。山堂永镇标名姓,汉留成功集大勋。”

大管事吴洪生宣毕,袍哥所在哥弟回归各人位次。由香长兼总座传《汉留道令》:“天下袍哥是一家,议留大义总堪夸。结成异姓同胞日,香堂盛开棠棣花。”

接着总印老大哥杜顺成捧本堂印信进堂香案,当着关圣帝君前启封,唱“启印令”:“有守有为,惟凭此印。当圣启封,祥云普荫。”

至此,山堂义兴社便正式成立,梁鸿万由此当起了龙头大爷。

再说,梁鸿强与梁鸿光两弟兄协助马小姣,利用七天时间为梁鸿俊办理完丧事。第八天晚上,梁鸿强将梁鸿光召到马小姣家商议。

梁鸿强道:“而今世道太不公道了,社会上出现各种帮会,黑白两道势力互相争斗。大哥之死,完全出于以梁鸿万为首的一伙人,他们来乱草沟才两三年时间,就拉帮结派。目前又听说他们搞了一个什么‘社’,梁鸿万居然嗨起袍哥大爷来了。”

梁鸿光道:“大哥之死,好冤枉呀!”

梁鸿强道:“我看还是打算去告官,不出这口恶气,我心里不服呀!”

“二哥,我们有把握打赢这场官司吗?”

“没有把握我们也得打呀!不然别人会笑话我们两兄弟腰杆太软了。”

“好吧,我听二哥的。大嫂,告状之事,你是原告呀!”

马小姣流着泪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又不善于打官司呀!”

梁鸿强道:“这事由我和大嫂共同来当原告吧,我要联络梁氏宗族一些年长者,共同告发梁鸿万行凶行恶,横行乡里。”

马小姣道:“那就全靠二叔帮忙了。”

他们商议一定,梁鸿强就联络了十五位被梁鸿万欺压过的年长者,小的四十多岁,最大的七十多岁。他们与梁鸿强、梁鸿光、马小姣一齐到南充县衙去告状。

梁鸿强等人来到县衙阶檐上。这时,杜县令正在升堂理事,梁鸿强将状纸递给守门差役,差役看了之后将状纸还与梁鸿强,立即进 去通报。

不一会儿,守门差役出来了,对梁鸿强说道:“县太爷审理完这一桩公案之后,就审理你的案子。”

过了半个时辰,只见两个差役将两个人押着走了出来,大概是押到监牢去吧!

一个差役出来宣称:“带梁鸿强等告状之人上公堂。”

这个差役后面上来两名差役将梁鸿强一行人带上公堂。

杜县令本名杜顺义,四十开外,嘴上有黑须,头带乌纱帽,身穿紫鸳鸯官服,顶戴素金,长方形脸面,他见梁鸿强一行人上公堂,跪在公案前面,便问道:“下跪何人?一一报上名来。”

梁鸿强首先报上姓名,其余马小姣、梁鸿强与十五名年长者均报上姓名。

“谁是原告?谁是协告?”

梁鸿强道:“原告梁鸿强、马小姣,其余等均是协告方。”

“所告何人、何事?”

“状告梁鸿万拉帮结派,欺压百姓,设计毒打原告亲人梁鸿俊致死。”

“梁鸿俊是你什么亲人?又是马小姣什么亲人?”

梁鸿强道:“是我大哥。”马小姣道:“是我夫君。”

杜县令又问:“协告方告梁鸿万何事?”

一个年长者梁重寿说:“梁鸿万用高利榨取我白银二十两,还打废我的大儿子一条腿。”其余的人纷纷列举梁鸿万行凶作恶的一些罪行。

杜县令脸上无任何表情,“好吧,你们将状纸承上来。”接连承上喻典史十六份状纸。杜县令叫典史喻长荣一一登记,然后放在几案上。杜县令也不看状纸内容,说道:“好吧,你们的状纸暂时压下来,我要一一阅读,再派差使下去访察,若情况属实,定将梁鸿万严办,你们听候传讯通知。下去吧!退堂”将惊木一拍,两边差役一齐吆喝,杜县令退到屏后,其余差役也相继退堂。

梁鸿强等众人站了起来,走出公堂。

过了两天,两个差吏将传票送到梁鸿万家,一个差吏对梁鸿万道:“梁员外,梁鸿强状告你打死梁鸿俊,你准备好答辩书吧!”

梁鸿万笑着说道:“差哥,这事没这么严重,梁鸿俊因哥哥死了,肯定是满脸膛怒气,这也没什么以。两位哥哥,在我家吃一顿便饭吧!”

两个差哥双手一拱,说道:“不用了,我们还要赶回县衙交差,你在传票上签字按上手印吧!”

梁鸿万立即将传票签了字,并按上手印,交与一个差吏。

这时,梁鸿万示意梁鸿成,梁鸿成走进内屋取出两锭银子,每锭二两,出来说道:“差吏,一路辛苦了,这是辛苦费,请赏光。”

两个差使见银子眼便花了,顺手取了一锭银子,揣入怀中,一拱手,便走了。

当天晚上,梁鸿万召集杜顺成、李成、梁重光与梁重烈在梁家大院商议。

梁鸿万说道:“四位汉留兄弟(袍哥是不讲辈份的),梁鸿强那小子将我在县衙告了一状,说我策划打死梁鸿俊,你们说怎么办?”

梁重烈道:“大堂伯(尽管不讲辈分,可是入袍哥下辈对上辈必须称呼三年堂伯或堂叔),打死梁鸿俊一事,若论责任,在我兄弟俩,我们怎么会让龙头大爷你来背黑锅。”

梁鸿万道:“别这么说,既然你两兄弟入了社,就是我的结义兄弟,我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嘛!我们共同渡过这一难关吧!”

杜顺成道:“大哥,这件事我看没什么,我与李成、喻长顺三兄弟可以摆平。”

梁鸿万道:“你们真能摆平?”

“我们说搁得平就搁得平嘛。”

“怎样搁平?”

“大哥不知,我与杜县令是堂兄弟,县主簿李江龙又是李成弟的堂叔,典吏喻长荣是喻长顺的远房堂弟,你说我们能摆平否?”

梁鸿万道:“这么说来,还真能搁平!好吧,你们三兄弟去将李主簿、喻典史约出来,在顺庆城望江茶楼喝茶,如何?”

“好吧,我们三兄弟这就去办这件事吧!”

再说,梁波斯回到鸿雁寺后,整天坐卧不安,做早晚课都无精打采,每每睡到夜半时分,他便偷偷从后门走出寺庙,到鸿雁山顶,放声痛哭。高喊着:“爸爸,我要为你报仇呀!只怪我没有本事,我好想找一个高明的师父呀!”

接连喊了五个晚上,第六个晚上,突然从空中传来一个声音,“孩子,本娘娘可以帮你呀!”

接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出现在梁波斯面前,梁波斯见这个老太婆有飞行术,纳头便拜:“师父,我认定你为师父了!”接连叩了三个响头。

这位白发老太太说道:“贫道名山圣姆,人称山圣娘娘,贫道愿收你为我的弟子。”

“好呀,我这下可以报仇雪恨了!”

山圣姆道:“好吧,从今以后你就入我山圣教道门,我收你一名男弟子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鲁班魔经》说道:“孩子,我山圣教道门以太上老君为祖师,以鲁班为教主,这本《鲁班魔经》你先拿去读,要隐秘些,不要让寺门其他人知道。”

梁波斯道:“师父,我一定遵照你的教诲。”

“孩子,等你读好这本书,能熟记其中的每一个咒语,我就来教你的功法。”

“好吧,我要将这本书读得滚瓜烂熟。”山圣姆一晃不见。

梁波斯将《鲁班魔经》拿回去细读,这个梁波斯从五岁开始启蒙读书,他虽顽皮,可天资聪明,现在能认识许多字了,能读懂一般书籍。

从此以后,梁波斯虽然在鸿雁寺带发修行,实际却加入了山圣教道门,他利用晚上时间,夜深人静,手捧一本《鲁班魔经》,认真研读。(未完待续)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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