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夺命擂台

冯宽领着三人再次回到圆满楼时,却被绿珠儿告知没有了空余房间。尴尬之下,胡风琴过来领着他们去了天圣居外厅。

“别进里间,只能呆一个时辰。”胡风琴出去之前,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暗香盈室沁心脾,满堂珠色耀人眼,

三升不由得发问道:“冯二哥,在这里吃饭,会不会……很贵啊?”

“不贵咱还不吃哩,反正明天……

那谁,绿珠儿姐姐,上一桌最好的素席、一桌最好的湖南菜!”

冯宽指了指并排摆放的两张梨木方桌,率先坐下。

静玄紧跟在临桌坐下,自顾自地倒上茶,呷了一口,表情享受至极。

三升走到冯宽旁边,想了好一会,忍不住轻声问道:

“冯二哥,是不是因为前天……”

“不是,刚才和一止水境的同事约了生死架,明天中午,就在下面的戏台。”

冯宽也给自己倒满茶,淡淡一笑,握着茶杯却没有喝。

“生死架?冯二哥,你现在……这怎么行啊?那人是谁?我找他说理去!”

陈志在冯宽旁边坐下,“和尚,不是子虚的问题,事情可能复杂,也可能很简单。这生死之约,恐怕免不了。”

冯宽忽而认真道:“三弟,如果明天,我杀了他,麻烦你帮忙给他超度一下。

万一我死了……”

“你不会死!”

杨应紫推门进来,硬冷道,“月儿还等着你去救她,我……不许你死!”

冯宽惊了一下,起身笑脸迎她过来,“阿紫来了啊,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

“不用,我都认识。”

杨应紫在冯宽对面坐下,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再说话。

一会两桌饭菜上齐,见杨应紫一动不动,冯宽也不好意思下筷子。

陈志和三升没心思,只有静玄一个人大呼小叫、全然不顾仪态的端盘扣碗,呼呼啦啦、吧唧吧唧的热闹声音,丝毫不比楼下的七十二店弱多少。

没多时,那一桌素席便只剩了光洁的盏盘,若是冯宽或者陈志朝那边看一眼,肯定会觉得画面熟悉,说不定还多问几句。

可两人似乎都被杨应紫传染了,学着她的样子,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喂,再不吃要冷了。”

静玄意犹未尽,拿着茶杯坐过来,说完,竟又拿起这边桌上的筷子,有些犹豫,不知先点向哪只菜盘才好。

三升慌忙过来,阻劝道:

“师兄,你……你干嘛,住手!”

“咳咳……我就数一下,看看有多少道菜而已。”

不想再忍受这异样的沉默,冯宽抄起筷子在桌上点了两下:

“吃吃吃,吃他妹的,怎么也比饿死强!”

刚准备下筷,阿大闪身进来,“冯兄弟,吃饭没酒怎么行?”

冯宽先是一愣,马上大笑几声,“老哥儿说得对啊,今朝有酒今朝醉!绿珠儿妹妹,上几坛烧刀子过来。”

“冯公子,这里没有烧刀子。”

“差点忘了,箱子还在军营呢,你们这儿最烈的酒先上着!”

“好嘞!”

杨应紫忽然颤声问向阿大,“没成?”

阿大点点头,欲言又止。

“咱们走吧,一会酒香飘来,我怕你拉不住我。”静玄放下筷子,起身对三升道。

“师兄,我想陪冯二哥喝……”

“嗯?”

静玄瞪了他一眼,“明天晚上还要替人超度,今天就想破戒了?渡魂经你会念不?不会念赶紧回去学!”

三升一时目瞪口呆,杨应紫怔了一下,赶忙起身:

“大师,您是说……”

“嗝~不好意思啊诸位,吃的有点多!

师弟,还愣着干嘛,谁让你刚才傻傻的不吃,不能怪我啊,走吧!”

说罢,静玄一把扯住三升胳膊,闪身不见了。

剩下几人一阵安静,陈志率先打破沉默,夹了一片牛肉。

“嗯,快吃快吃,一会真要凉了。”

冯宽赶紧尝了一块,哼唧一声,给杨应紫夹了一堆过去,招呼阿大坐下: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嘿嘿,有我三弟在,至少下辈子,可以投个好胎!”

话音刚落,杨应紫忽然过来,拿起他茶杯泼了他一脸,怒道:

“冯子虚,你能不能正经点?明天生死擂台,你的对手是止水境,十个你这样的,也完全不是他对手!

你现在就跟我走,咱们回京城!”

冯宽被她拉着,踉跄走到门口,刚好绿珠儿领着几位姑娘抱着酒坛过来。

用另外一只手抵住门框,冯宽朝杨应紫灿烂一笑,“阿紫,谢谢你,我不回去。”

怔怔望了冯宽一会,杨应紫流出泪来,右手紧紧攥住他胳膊,一会又破涕为笑。

“我陪你!”

“上酒来!”陈志、阿大异口同声。

夜半,望着冯宽背着杨应紫从圆满楼出去,天圣居内间窗边,美妇人悠悠道:

“红绫啊,这小子人不差,可还是配不上你。”

“娘,冯大哥……明天不会输吧?”

“正常说来,他活不了。”

沈红绫沉默一会,“明天我也下去。”

“换身衣裳,让琴儿陪你吧。”

送回杨应紫,回来金牛寺,看到潘岳一个人在门口站立着,似在等他,冯宽随口打了声招呼,没多说话,直接进了门。

陈志盯着潘岳双眼看了一会,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没法转圜了,对吧?

潘岳神情落寞地点点头,“除非御旨亲至,解除子虚或者王全的军部身份。”

陈志调整呼吸,“潘大人明天会去吗?”

“鹤先生做公证,我……最后会去查验尸体。”

陈志朝他拱拱手,也进了门。

湘平已经守着昏睡不醒的李清灵整整两天了,尽管地下完全恢复成之前的亮堂清新,可湘平仍然会觉得阴森恐怖。

好在沈红绫会时不时过来替李清灵检查,每当这个时候,湘平都会忍不住多找她说几句话。

给李清灵喂服完清水,湘平趴在床边打了会盹儿,不小心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抱着自己出来,湘平脑袋不自主地往臂弯里挤了挤。

沈红绫把湘平放到外间榻上,进去在床边坐了好一会,正准备离开时,只见湘平倚靠在门边,恋恋不舍地问:

“师父,这么晚还没睡呀?”

“在上面睡不着,下来看看。”

“湘平刚好也睡不着呢。师父,李师叔她,什么时候会醒啊?”

“应该这两天就会醒。”

“哦……大哥哥把功力传给李师叔,他不会有事吧?那天我看他出去,脸色好像不太好看。”

“没事,休息几天,再练回来就好了。”

“哎,大哥哥人真好,对湘平这么好,对李师叔也这么好……

对了,大哥哥对绿荷姐姐,还有白姐姐,也挺好的。那天好像白姐姐生了病,他还专门下来,去看望她呢。

还有,那个经常看戏的大姐姐,那天对大哥哥不友好,大哥哥也不生她的气。”

“那个看戏的大姐姐,是不是也长得很好看?”沈红绫苦叹一声,多问了句。

“师父你怎么知道?大姐姐和师父不一样,虽说没有师父好看,可那种……那种……”湘平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形容。

“只要是好看的,不管是姐姐还是妹妹,你大哥哥对她们都不错。”

“好像真是诶……”

湘平愣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有些庆幸又有些好笑,“还好……湘平不是很丑。”

沈红绫轻叹一声,起身站了一会:

“平儿,要是哪天,再也见不到你大哥哥了,你会难过吗?”

“当然啦!上次从京城出来,我都伤心了好久。那天在这里看到他,感觉整个夜晚都变亮了呢。”

湘平说着说着,走到沈红绫身前,忽有些不敢看沈红绫,又绕回到旁边。

“平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

“师父,我也不知道对不对。我感觉,大哥哥对我们都很好,但是……好像……”

“我们不太喜欢他,对吧?”

湘平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个样子。”

“或许,变的不只是他吧。”

沈红绫沉默半天,心里对自己说了句,随即走到门口,“平儿,晚上我就在隔壁睡,明天……我可能就不过来了。”

“嗯嗯嗯,湘平会好好看着李师叔的。”

第二天艳阳高照,圆满楼圆形广场中央,收门票的法海这次身披金甲,手里的法杖换成了长戟,钵盂换成了金盔。

要不是长须黑亮如旧,郭意还真以为,眼前这人是一位神策军士。

“金子或者票子!“没等郭意再近一步,从他嘴里迸出了一句响亮声音。

郭意将请帖丢进他头盔,那人看了一眼,不卑不亢地回了句:

“第二排第二座。”

门内两位小姑娘头梳道髻,身服短衣,一黑一白,见郭意进来,齐齐抱拳行礼,声清气足道:

“女侠,里边请!”

“好说好说。”

郭意笑着回了句,沿着石阶轻车熟路顺下,见原本松散摆放的大方椅,被换成了密密麻麻的长凳,而且基本都坐满了人,她忽然有些后悔。

“平时有好戏看不准我过来,这会就两个人打架,一大堆臭男人挤在一起,师父就不担心,会把我熏着了?”

郭意骂骂咧咧走到第二排,发现左边一条凳上只坐了两个人,似乎还是女人。

又见自己那条凳上,三升和云天早已占了大半位子,便拍拍外面那人肩膀,问道:

“这位兄台,我叫郭意,能和你们一块坐吗?”

胡风琴往右,先看了看沈红绫,见她点头,便压低声音回道:

“别离我家公子太近。”

郭意入座,和沈红绫只有三寸距离。

“多谢两位。”

话音刚落,云天右手边的耶律休忽笑道:

“晋阳宫还是要比咱们高贵啊!和尚,你往左边去点,我和师兄坐一块。”

三升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正下方的巨大方形棋盘上,闻言也不理他。

耶律休正要发作,云天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耶律休愣了一会,随即悲叹道:

“小和尚,抱歉,那将死之人竟是你兄弟,恕我冒犯。”

三升抿了抿唇,没说话。郭意前后望了望,眉头微皱,也朝着三升问:

“哎,刚才他吠叫半天,说什么你兄弟,莫非,是那姓冯的小子?”

耶律休怒目而视,“姓郭的假小子,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

郭意笑了笑,“狗本来就听不懂人话,再说一遍,莫非它就能听懂了?”

“你??”

“你什么你,要不咱们先下去练练手,热热场子?”郭意瞥了耶律休一眼。

云天连忙劝道:“郭女侠,师弟,今日是大宋军部生死赛,咱们……还是不要喧宾夺主吧。”

郭意轻咳一声,“这样吧,既然架打不成,咱们来赌一把,如何?”

“我坐庄,押王全胜,一赔五,五千两起,十万封顶,来不来?”耶律休冷笑道。

“王全……是谁?”郭意忽然有些懵。

沈红绫开口解释道:

“军部中士,新晋止水高手。

他的对手,是军部八大金刚之一,知行后阶……冯子虚。”

“冯子虚?知行后阶??”郭意更懵了。

“我押五千,冯子虚胜。”一直沉默的三升,忽然开口。

“十万,冯子虚胜。”沈红绫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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